你是否曾走投无路?陷入绝望?你是否曾独自站立于黑暗中,忐忑不安?担心自己的有些东西将永远消逝,无法挽回?
不管你是不是超一流的巫师或者是苏格兰农场里面一个傻乎乎的种土豆的牧羊人,都不得不面临这样的困境---要么失去,要么害怕失去。
这就是安德鲁走出伯恩的领地,站在雨中时内心的感觉。当安德鲁脑中一阵混沌,当安德鲁无法思考,当安德鲁精疲力竭、恐惧且感到非常非常孤寂时---恶魔们就会很友好的提出各种“建议”---从最简单的大吃一顿到最复杂的毁灭世界,不一而足,花样繁多,总之只要你还是人,还有欲望,恶魔们总能找到合适一款。
安德鲁已经完全熟悉这些套路,他微微叹息一声,独自走上一条人迹罕至的马路---安德鲁什么都不想做,只想随便走走,那就是安德鲁会做的事情。安德鲁会一直走一直走,迟早能找到出路,让安德鲁不至于陷入绝望中打开天启。
所以安德鲁去散步。在别人看起来,那真的满蠢的,星期六晚上在街头四处乱晃---这个人不是傻瓜就是个彻底的失败者。
安德鲁在散步的时候很少注意周围的事物,安德鲁就是一直走着,让命运自动跳出来。安德鲁把手放在大衣口袋里,细雨使头发逐渐湿黏在头皮上,晃动着的大衣则不断拍打安德鲁修长的腿。
安德鲁想到秋、赫敏、卢娜当然还有安妮皇后、李伯爵、伯爵夫人。当安德鲁几乎要陷入疯狂中经常想到他们。他们都是个好人,正直的人--尽管他们从未经过末法时代的浩劫洗礼,也没有经历过安德鲁所经历过的种种,但是他们真的是正直纯洁的人。
路过一个还有灯光的橱窗的时候,安德鲁看到一张被雨水打湿的海报---是个巡游魔术师,他要在这家叫做“FADED”的深夜酒吧表演。
安德鲁是一位如假包换的巫师,魔法师,就算在末法时代,作为真正的末日战士,安德鲁靠那些武器能做到事情,很多时候比魔法还不可思议。
所以安德鲁感到好奇,在科技能制造出比魔术更像魔术的时代里当一个传统的魔术师,到底能有什么结果---一辈子都一贫如洗?还是说像大卫·科波菲尔一样成为世界闻名的魔术师?
绝大多数魔术师都在外工作,跑跑龙套,赚点蝇头小利设法养活自己和家人。当他们的孩子出生时,他们或许也不能在旁见证。
也许他会羡慕那些世界闻名的魔术师,比如以刘谦的名字为自己的孩子取名,然后就带着孩子一起上路了。
他们会在沿路上一直讨孩子和退休老人们欢心,在学校的体育馆和杂货店里表演。
一直都很快乐,也很友善--比一般人都要友善快乐得多。当然,他们有时候也会有些哀伤,比如每天晚上都会看爱人的相片,和孩子聊到他们将要去的小镇,最后再来一段小小的传说---关于真正魔法的故事。
等孩子再长大些时,但是还没有成熟的时候,那无忧无虑的感觉会加珍贵。
孩子觉得把父亲看做是伟大的、正义的人。当然,孩子总是有些天真。
然而命运从来不会因为温情、依恋、恐惧、勇敢、善良任何一种高贵、卑鄙、或者其他什么品质而放弃任何一个生命,在将来的某一天,所有人都不得不抵达那个终点,唯一的终点,不管他是一个麻瓜、魔术师还是真正的巫师。
运气好的话,就在睡梦中辞世。被发现的时候也许身体已冰冷,但是至少是微笑着离开;也许走的时候正梦到天使。
而当孩子看着双亲离世的时候,他们会生平第一次突然间感觉到在这个世界上是彻彻底底的孤单---人生只剩下了归途,再也没有来处。
仿佛有些东西永远消逝,就像是在生命本身开了个大洞,而这个洞永远都不会被修补好。
雨一直下,顺着屋檐滴了下来,流过橱窗的玻璃,灯光昏黄,海报卷缩着,风,有些冷,雨,有些冰。
那就是安德鲁的感觉,春天的伦敦雨夜,在街上散着步,安德鲁的呼吸被冻成了缕缕水气,安德鲁右脚的鞋子随着每一步而发出吱嘎声,已逝之人---死亡的归宿占据了安德鲁所有的思绪。
安德鲁想当时是不应该会感到讶异的,散步几个小时后,安德鲁的双脚把自己带回贝拉·兰德尔的套房。警察都走了,灯光也都灭了,看热闹的邻居们都在被窝里舒服躺着。整座套房大楼一片寂静。太阳尚未升起,不过在某个窗台或是屋顶的鸟窝里,有只鸟正在啾啾叫着。
除了毁灭之外,没有任何东西是永恒的。
安德鲁还没有任何想法,也没有任何卓越的灵感。那个凶手在下次暴风雨来临时或许会用法术把伯恩给杀了,或者再次攻击安德鲁,而照目前的天气看来这事情可能随时都会发生。
好在安德鲁经过第一次对抗,已经想到了一个比较合适的办法,来对付这种召唤性质的攻击。
安德鲁为赫敏安全担心---说道这里,安德鲁想起来魔法部似乎还要一个潜在的敌人,那个摩根一直威胁安德鲁,要让魔法部逮捕他。搞不好这回那个人已经在鼓动巫师团那些老糊涂了---当然,这不包括阿不思·邓布利多。
安德鲁考虑了一下,觉得不管是校长大人,还是自己爸爸李伯爵,都不可能让摩根得偿所愿。
安德鲁倚靠着贝拉的套房大门,那上面已经贴上了注有“警方封锁线--请勿跨越“的黄黑双色胶带。等安德鲁意识到自己在干什么时,安德鲁已经用法术解开了门锁和最下方的一条封锁线,走进套房内。
“这样很不智。“安德鲁告诉自己。安德鲁想自己应该是没心情听意见吧。
安德鲁在贝拉的套房内走着,闻着她的香水和血腥味。那里的血迹还没有被清掉,大楼的管理员应该等下会来清理吧。这是你在电影里看不到的片段。
安德鲁最后发现自己躺在地板上,就躺在贝拉·兰德尔大床旁边的地毯上。安德鲁屈着身子侧躺着,背靠着床,脸朝着那扇通往小阳台的横拉式玻璃门。安德鲁不想动,不想去任何地方,也不想做任何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