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是,她心里多多少少有些失望,连离开前想要替他缝最后一件衣裳都是奢求。
她看向小煜,蹲下身来对他说,“小煜,你以后要听你爹的话,长大了要好好孝顺他知道吗?”
“这个当然不用你来说,我也知道!”他从小就听话,孝顺也不用等到长大了,他都已经孝顺父亲好几年了呢。
“我相信小煜能做到,这样我就放心了。”鱼沉歌爱怜地摸摸他的头,然后,忍住想要抱他的冲动,起身,故作欢快地道,“那我走咯!你要是不想再拿针线替你爹缝补衣裳,那你努力说服你爹给你找个后娘,找一个对你和你爹好的。”
越说,她越有些哽咽。
“你要走吗?”小煜价昂头问。
她看了眼书房的方向,笑着点头,“我走了,你爹才能过得舒心吧。”
“可是,我爹没开口要你走啊!”小煜道。
“他应该是想让我主动离开吧。”虽然她的领悟力向来很差。
小煜皱着小眉毛苦恼地瞧了她一会儿,摇头,“反正我没听见爹开口要你走,反正你也不要脸很久了,再不要脸一下也不会死。”
谁,谁不要脸了!
这小孩……
她说错了,晏舟哥哥没完全教好他,没有像他那样,待人永远都是温文有礼的。
哪怕对方要他的命,估计他都会先拱手一下。
可是,不可否认,小煜的话让她又有了期待,也开始有些认同。
反正她都厚脸皮至此了,再厚脸皮待下去会怎样?
也许,也许,有那么个可能,晏舟哥哥是不想开口叫她走,才突然故意叫阿言进书房议事呢?
唉!
她也知晓自己想得太美了。
“唉!”
小煜也学她老气横秋地叹气,坐回石凳上,双手托腮,一副苦恼的样子。
“你小小年纪学我叹什么气?”她发笑,上前问。
十年前,她与江家小姐只有一面之缘,人大家闺秀出门都戴着面纱,她也不知晓那江家小姐长什么样,小煜看起来并没有大半遗传到晏舟哥哥,那应该是像他娘吧。
“谁叫我生下来就是操心的命呢,爹虽然官做很大,但是他不太会做人。”
听到小煜这样评判他爹,鱼沉歌傻眼,强忍住想一手拍他脑袋的冲动。
居然敢说她的晏舟哥哥不懂做人,简直是天理不容。
“你居然敢说你爹不会做人?”她压低声音,才九岁,他懂个屁。
“爹去参加别人的宴席从不送礼,反而还带了好多好吃的回来。那些人的官位都在爹之下倒无妨啦,最重要的是,有一个是万万不能得罪的,而且能讨好就讨好。”
“你说的是皇上?”鱼沉歌兴致被勾起,坐到他身边,完全忘记了前一刻还打算离开的事。
除了皇上,还有谁能让他这个丞相讨好?
“不是。皇上也还好,爹在皇上面前不敢胡来。”
噗!
这孩子居然用‘胡来’二字来形容他爹。
但是——
“不是皇上,那是谁?”她记得当今南凌除了皇上,也没有太后,太上皇之类的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