被精神力顶到极限的头颅有些变形,言兼并不在意,只是极速往下俯冲,把瞬移和漂浮加速催动到极限,争取以最快速度回到仓库之中,他可不想再一次苏醒的时候没衣服可穿,至少得把身上临时制作的衣服放回仓库里再死。
在瞬移,漂浮以及重力的三重加速之下,他的速度已经超越了两倍音速,没有精神力屏障的情况下,他身上的衣服开始冒出点点火星,把言兼吓了一跳,赶忙把速度略微下调一些,以免落地之前先把衣服烧毁了。
即便他已经到达了不会把衣服烧毁状态下的极速,他也还是飞行了十数个小时才回到了仓库之中。
秘法催动过后的身躯,已经把言兼的身体摧残到了一定的程度,所幸他的胃中实际上空空如也,幻术创造的食物只能给他提供饱腹感,而不会生成实体,才没有在下落过程中甩出排泄物。
身上的毛发全部脱落,肌肉和骨骼发出阵阵哀鸣,皮肤缩水到枯干的程度,他整个人都快变成了一具干尸,而他秘法催动的部位,都因为过度使用开始崩坏,此刻的言兼双眼,大脑和心脏肺脏都已经因为血液过度饱和膨胀起来,随时可能裂开。
把衣服用瞬移脱下放到仓库地板上,言兼又回到仓库外,把仓库用漂浮降落在路面上,宽度有些窄,仓库外墙被土路两边的高大树木刮蹭脱落了些许墙皮。
站在仓库顶上,言兼躺下身子,感受了一下自己的状态,身体的崩坏程度大概还需要两三个小时才会死去,于是他干脆单单选定了自己的头颅,释放出了漂浮和瞬移。
没有声息,言兼的头颅和身体分离开来,仅剩的精神力感知到了血液因为极高的血压剧烈地喷涌,把他的头颅完全染成了血红,灼灼的热量是他短暂的临终印象里最后的感受。
坐起身,言兼把旁边的衣服用瞬移套到了自己的身上,瞬移出来到房顶上,一具将近枯萎的赤裸身体躺在上面,喷溅而出的鲜血染红了半边房顶,一颗面无表情的头颅鲜血淋漓的落在旁边,上面满是自己的血液。
饶有兴致地看着自己的尸体,这个世界的玩家身份让言兼头一回能够以肉身而非精神力感知观察到自己的尸体,但很快他也就习惯了,毕竟自己见过的尸山血海可不是能以次数计算的程度了。
眼前的尸体,除了是自己以外,与任何尸体都没有大的区别。
翻阅起刻印在脑海里的小世界地图,言兼在其中寻找着怪异之处,很快,一条自己之前走过的路径被他翻找了出来。
这条路径的路程从他起初苏醒的地方开始计算,大抵有四五个小时的步程,而他和月莹在离开仓库之后抵达亥糜客栈花了约莫七八个小时,中间一直是像无头苍蝇一样向前一路直行,可是显然,在这个小世界当中根本不存在亥糜客栈。
也就是说,这条路径的尽头,就是这个小世界与外界广阔世界的连接点,而他和月莹误打误撞地走到了那儿,然后来到了亥糜客栈,很可能这整个过程都是因为他足以解决此地的妖物,而后“游戏剧情”
的推动,让他们不知不觉就离开了这个新手村。
计算好自己的位置,言兼再次让仓库拔地而起,之后带着身下的仓库一路漂浮向着那条路经的终点飞去。
到了目的地,言兼让仓库停留在半空当中,落到地上,接连扯起十几颗大树向空中漂浮而去,很快清理出了一片足以让仓库落下的空地。
把仓库降落下来,言兼飞身而起,低头对比了一下脑内的地图,确认好之前外出的角度之后,从那个方向飞了过去,随后一路向前,以瞬移飞行了一分多钟,才察觉不对,这个距离早该看到亥糜客栈了,可他却一座建筑都没发现。
回到刚才的位置,他这次改用步行,往前走了几步,就隐约感觉到了周遭气氛发生了一些变化。
再回头,身后的地面上堆着一片石头,许多树木东倒西歪,甚至还有整颗树木都消失,只在树桩的位置留下了一块石头的。
“这是……?”
言兼感到一阵诧异,抬头向着天空看去。
果然,天幕的中央,挂着一个正中漆黑一片的月亮,自己的烬灭威力还是一如既往,这数百米的爆燃半径,让言兼很是满意。
“空”
,“空”
,“空”
。
接连三声重重落地的声音响起,三道面色清冷的白衣身影眼神中几乎凝成实质的恶意朝着言兼侵袭,抬手指向言兼,身后瞬间生成几点光晕,几道莹白的光芒立刻朝着言兼刺射过来。
“干嘛呢,见面就开打,有这么急吗?”
言兼在原地闪烁了几下,接连的九道白光没有一道刺中他的身体,而是全部落空,将他身后东倒西歪的树木打出几道直径十多公分的孔洞,边缘还隐约散发着白色的光辉。
他打量着面前这三位面色清冷的白衣女子,只看到她们的表情逐渐变得凝重,像是看到了什么巨大的威胁,口中一言不发,只是身后的光晕多了几点,开始接连不断地向外不停刺射出莹白的光束。
言兼开始持续性的闪烁,闲庭信步地朝着三人的方向走去,嘴里还说着话:“我说,能不能先别射了,咱先聊聊您几位是来干嘛的,成不成?”
三个白衣女子还是沉默着没有开口,只是不再用那莹白的光芒轰击言兼。
三人中为首的女子把手抬得更高,手掌对着天空中的月亮,发出一道柔和的光芒,和月光交相辉映,很快,月亮旁边出现了一个小点,驾着云雾朝着他们飞了过来。
言兼看着天空之中的小点慢慢放大,逐渐变成一个一袭白袍的男人,手中握着一把折扇,飘飘然地轻盈落地到言兼与三个白衣女子中间,脸上挂着微笑看着言兼,可这个带有恶意的微笑只让言兼感到些许不适。
三个白衣女单膝下跪,低头向男人行礼,男人则是头也不回地念了一句:“平身。”
三人站起身,默默走到白衣男身后,身体微躬,低着头像侍女一样站定。
这个时候,男人朝着言兼开口了,语气中带有几分轻蔑:
“就是你这一介凡人,对本座的月宫使出了那道轰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