言兼长长打了一个哈欠,伸了一个懒腰,浑身上下发出一阵噼里啪啦的声响;腰腹用力,他转头往地面的方向看过去,距离地表还有很远的距离的样子,有些云雾挡在半空当中,他极力看去,也只能在白茫茫一片遮掩之下看到一块四方的些微绿意,以及四周竖立象征着“拒绝通行”
的透明高墙。
一路坠落了约莫有十余个小时,言兼总算是从自己的沉睡中苏醒过来,腹中的饥饿,则在梦中用幻境填饱了肚子,醒来后他摸着自己的肚子,居然真的鼓胀了一圈,而且身体出现了确实的饱腹感。
或许是某种游戏特性吧,毕竟游戏世界的本质就是对“玩家”
的欺骗,只要让角色相信自己进食了,能吃饱也就不奇怪了。
在半空当中,言兼用精神力强行灌输到自己的瞳孔之中,眼下既然意外确定了自己不会因为肉身死亡而前往下一个世界,那就可以好好利用好这一点,此后每一具身体在他来说都只会是消耗品,而非什么值得珍惜的东西,毕竟这个世界的能力体系是建构在灵魂上的那些黑胶,能复生的身躯就无所谓了。
眼睛其实是一个具有着巨大潜力的器官,毕竟光的射入和任何其他因素都无关,除非是被挡住了,没有映入眼帘当中,否则眼睛理论上可以看清无限远的东西,只是人类的视觉处理系统没办法把注意力注意到极小极小的事物之上,所以人类才会存在极限视距。
客观来讲,一切人类视线内的事物,都可以被人类看清,只是人类的视觉处理系统没办法把焦距调整到那种程度而已,小到一团原子,一个光子,同样都是能够分辨的。
而言兼此刻,用精神力硬性改造自己的眼睛,就是为了扩大自己的视距,他现在身处的高空距离地面仍旧有着三万公里以上,他可以以绝对的优势看清这片小的夜山林中的一切,包括究竟自己和月莹是从何处离开的这个小世界去往的外界与这个小世界到底有什么秘密能让自己反复在此复生,都是可以去探寻的问题。
言兼的眼睛形状逐渐扭曲,他在根据自己需要的距离去调整精神力在晶状体中的感知,并且让这份感知变得越发细微。
焦距不适合?没事,他现在只需要专注一个点,不需要一整个面,把一系列光线形成一个确切的画面,他的感知可以把这些光线都聚起来,在,感知面上慢慢调整。
两眼流出两行血泪,对于目前没有任何自愈手段的言兼来说,这样的器官扭曲只能维持不到十分钟,可是对他来说,这也就足够了。
一寸寸扫视着地表,从自己左侧角落开始,言兼的视线一路向前,直到碰到前方空气墙的边缘,他才停止,然后向右一寸,再次往回。
整个地表,每个边缘都是二百公里长短,这样一寸寸扫视,按理说,速度应该会非常慢,言兼的十分钟时限看似远远不足。
但若是他能在一秒钟以内重复这样的扫视一千次呢?
言兼仿佛简略地阅读着一本书籍,整个人面向地面“趴”
着,除了两眼不住地在上下鼓动扭曲以外,全身僵硬着,心跳飞速,已经超过了二百二十次每分,向眼睛和肺部快速地供应着氧气和能量,全身在活动的系统只剩下了呼吸,神经和血循环系统。
在早期的某次倾向于炼体的世界当中,他习得了这种强制关闭身体部分机能来换取剩下的机能更加发达的秘法,具体来讲,就是暗示自己,不需要开启的部分已经不存在余自己的身体之内了,那剩下的机能就会全部汇聚到剩余的运转着的系统之中,从而极大的强化剩余的部分。
这种秘法也有着弊端,那就是被关闭的系统会出现巨大的后遗症,譬如在那次世界中,他与妄图一统江湖与天下的至尊相斗,那位所谓的至尊运用自己创造的秘法,把自己的呼吸,血循环,肌肉,脑力都开到了极限,放弃了排泄,生长,以及恢复等等方面的能力,让他的实力翻了数倍,有了和已经刻印下几道术法在灵魂之中的言兼正面对抗的一合之力。
仅仅十多回合的碰撞之后,那个所谓至尊就开始显露出了他的窘态,排泄系统的关闭,让他的散热降到只能依靠呼吸的程度,整个人的体温升到了四十多度,而且还屎尿齐流,整个人当场就羞愧地昏死过去。
待到那位至尊再次醒来之后,躺在床榻上的他身边照顾的人只剩下了言兼本人,当时的言兼对他的秘法很感兴趣,而在决斗现场拉了一地的场面让他众叛亲离,于是言兼向他提了一个交易,让他无法拒绝的交易。
他会治好那位至尊,并且辅佐至尊成为真正的天下共主,而非以往那样武道归武道,帝皇归帝皇。
那位至尊将成为有史以来第一位以绝对的实力镇压整个世界而登上皇位的帝王。
至尊心动了,给了言兼一半的秘法,说定了在所有事情结束之后,把剩下半部秘法给他。
言兼听完至尊口述的半部秘法,若有所思地点了点头,一手并刀插入了至尊的心房,手腕一扭,至尊立时喷出了满口的鲜血,双眼紧紧地盯着言兼,不明白为什么自己明明只是说明了半部秘法,就被当即杀死了,他强打着仅存的精神,沾着喷出的血写道:
“为什么?”
“你本就该死。”
言兼笑眯眯地和至尊说着话,顺便把剩下半部秘法当场念了出来,让至尊的瞳孔瞬间紧缩,而后逐渐涣散,直至死去,他也没想明白,自己的秘法怎么会被杀死自己的敌人所知。
分心二用想着事,回过神来,言兼已经把整片小世界的一切地貌刻印在了自己的脑海当中,以精神力烙印的方式。
时隔无限时光,想起旧时敌人,让言兼轻笑一声,似乎在回答着谁一样开口:
“太简单了,蠢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