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说当间还有咱家,现下对面泉前街的地方那都是价格蹭蹭涨,咱街面从前还有一些吃食铺子,现在您去看吧……”
高兴睡着了,佘青岭便摆摆手,伺候孩子的乳娘进来将孙少爷抱走了。
等身上轻松,佘青岭才扶着吉祥的手往西屋去。
边走吉祥还絮叨呢:“咱这外面是什么规模,扇面扇骨,官靴官袍,书铺文房那都是上等的地方。”
进了屋子,自有侍奉的上来帮佘青岭换了里外的衣裳。
听吉祥骄傲满满,他也笑着说:“要不说当初你们奶奶机灵,当年常免申那厮想讨便宜,你们家奶奶就都要的是临街的铺面地,现下那边的租钱也够咱家使唤的了。”
吉祥也是骄傲的不成:“啊,隔壁的几个奶奶那会子都跟咱学,可都是发了的。凭哪家如今手里没有几家庆丰铺子,现下可都是手底厚厚的,咱这边铺子什么规模,听说是上京的老爷官袍破了,也要拿到庆丰来补。”
佘青岭点头笑说:“到底燕京商税贵些,也是这边小吏扎堆儿,庆丰是二类税,出了泉前街这块范围,买东西还得燕京去……”
主仆交流正高兴,外面便有人说是户部尚书,文凤书文大人来了。
怎得这个时候来?
佘青岭坐好,看看睡在边上摇篮里的高兴,要是七茜儿在,就能送到那边去,可是儿媳妇不在,他忽然噗哧一笑说:“那,那就这屋吧!”
如此,那堂堂朝廷正二品的尚书大人文凤书进门便被惊到了。
他一进院子,便看到几个三五岁的孩子,身穿染色的皮甲,胳膊下夹着木刀,胯下骑竹马,都在原地律动,嘴里齐齐都是:嘎达!嘎达!嘎达~的?
文大人吓一跳,然而对方更加惊。
丑姑看来了陌生人,便警醒一挥刀喊:“众将小心,有敌袭!!”
然而你们能不能不要就地躺,闭起眼睛就当做隐藏起来了?
满地的孩子滚着,文尚书只能掂着脚尖边上挪过,等到被引在屋前。
便有几个小妞妞矜持的出来,手里还都挎着小篮子,看到他,人家也不敌袭,却学大人的样子,很是羞涩的捂脸娇笑:“哎呀,有外人,羞死了……咯咯咯咯咯咯。”
大家闺秀,必须回避哪。
文凤书目瞪口呆的进屋,见了佘青岭先是施礼,官称尊称全都抛到了九霄云外,抬头便是一句:“您家还真热闹,这些都是?”
佘青岭满面骄矜请他坐下,就看着窗外笑道:“您见笑,这都是大胜兄弟家的孩子,今儿几个做主的都出门去了,就都塞我这边来了,给外人看着那也不放心,好歹身边得有个长辈不是?”
文凤书一思想便知是谁家的孩子了,于是也笑了起来,这是个很会说话的人,就说:“怪不得您不想京里住着,有这样一群围绕着,我还回去干吗?这一个个的机灵劲儿,学生家里也有孙儿,就被他们娘教的太过古板,便是一个这样的都没有呢。”
佘青岭笑笑,又做不经意的把那摇篮往边上推推。
文尚书早就看到睡了个孩子,却诧异道:“呦,这儿还有一个呢?”
佘青岭很是矜持,满面不耐烦的说:“怎么办,摊上了,这是我那二孙子。”
文尚书过去看了眼,先是夸奖高兴模样体面,看五官起码未来也得六部尚书起步入仕了。
夸奖完,他就从袖子里取出两块青玉的牌子挂在摇篮上。
这是早就预备好的见面礼。
今儿真的就挺尴尬,来的时候确实问清楚了,郡王爷有两个孙子。
现在看就何止两个,人家有一群孙男孙女,再一想这巷子里主人家年纪,未来必会成倍增长。
文凤书不客气的揭穿真相,福瑞郡王就满面不耐的表示,哪里,哪里,若有那一日,为耳朵清静,我还是早点蹬腿吧。
文凤书又道,不可,不可,苍天大树走了,小树苗子可咋办?
佘青岭表示,那,那就多活几年吧,反正做老人的总是吃亏的。
最后他们一起表示,命苦,还会更加辛苦,哎,也是无奈啊。
两边客气完,文凤书坐下,就拿起户部新商议好的商税折子,给佘青岭看。
家里来了生人,高兴多机灵,就开始哼哼唧唧的爬起,看到祖父便张开小手撇嘴要哭不哭的。
佘青岭赶紧弯腰抱起孙子,笑着对文凤书道:“这孩子才几月就开始认生,劳烦文大人就给我念念。”
这有什么,文凤书就打开折录笑着说:“成呀,正好不必您逐条看了好问学生了,这不,今年初颁布了新的税法,除却肩挑手提小贩只纳入城之税,其余商户依照前朝旧商税为例,上等罗缎每疋是二十五贯,我们涨了五贯,中等三贯,下等一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