人大将军一脸严肃的对着安儿命令:“你不能起来,你屎了……”
安儿一脑袋瓜子汗珠,本正骑在马鞍“凳子”上劈杀正酣,猛听自己屎(死)了,他左右看看,又一想,便笑眯眯的点头道:“能行,能行。”
说完一捂心口,特真切的~啊~了一声,翻身下凳,就躺在了地上,又一声啊。
根奴儿开始诧异,这孩子天生情感丰富,便一丢手里的小木刀,人家也蹦下马鞍,扑通跪地,双手高举喊:“弟弟呀,啊啊啊啊~!”
这个纯属跟老太太们看戏看多了,动作跟哭灵戏那是一模一样。
兄弟俩终于会合,又双手交握,安儿断断续续告诉哥哥:“哥,就替我,替我孝敬爹娘。”
根奴儿一抹眼泪:“好!”
真哭,一点不带假的。
安儿又艰难的看看炕上:“爷爷也得,孝,孝敬……”
佘青岭长长吸气,看着顶棚抽搐。
我可谢谢你了。
高兴被爷爷肚皮抽的欢悦,便是一顿咯咯……
地下那屎了的,依旧旁若无人的留遗言呢:“就,就告诉,告诉高兴,替我,报,报仇……啊!”
根奴儿双手高举大喊:“弟弟吖……!”
就不能看了,佘青岭尴尬的浑身起小疙瘩,就把书本往脑袋上一盖,又长长呼出一口气。
丑姑沉重跪下,帮安儿和起“死不瞑目”,又猛的站起,回手抽刀,高举着对大家喊:“都替我大梁将士报仇雪恨去!!”
于是敌我双方一声呐喊,纷纷举刀冲出屋子,包括那个屎了~的佘万霖。
等到孩儿们冲出去了,佘青岭就觉着肚皮一热,他也不敢动,好半天才缓缓打开面上的书,对一边伺候的吉祥说:“去给我拿个小褥来。”
佘吉祥哎呦了一声,转身出屋,没多久便拿了一床小褥,还有一条干爽的裤儿进屋。
往爷爷身上尿是常态,清风俊雅的佘青岭带一身尿骚,人也习惯了,并不觉着嫌弃,还总说小儿屎尿不臭,最爱亲力亲为的照顾孙子们。
即便高兴姓陈,那也是他亲孙子。
他也吃过大苦,在宫里熬出来的,给孩子换裤儿是熟练的很,等换好,又把小褥往身上一盖,继续让高兴干爽的趴着。
至于他身上难不难受,反正习惯了都不难受。
那边冲出去了,就看写优雅的。
佘青岭托着二孙子扭头,眼里全是笑意的看着那边“贵妇”们,人家速度快,已经从聚餐开成了游园会,地面上,就已经从边关打到刺客来袭。
吉祥看的欣慰,就不由感叹道:“瞧宫里倒是富贵,可也凑不齐咱家这样的热闹,要说福分,满燕京里就寻去,还得说咱家,咱家这些少爷小姐有一个算一个的,一年到头您就看吧,连个打喷嚏的都没有,就结实着呢。”
现下什么夭折率,亲卫巷是养一个活一个,这是很了不得的事情了。
佘青岭也满意这一点:“爹妈根骨就都不错,咱家里也简单,没那些额外的牵扯,说到底人祸不起,就多少孩子都养的大。”
吉祥叹息:“就说的是呢,从前还说颖国公家人丁兴旺,那是没来咱家看过,咱也不爱显摆这些吖。”
佘青岭发出一声不屑的哼声,对燕京所有的豪门大户不屑,他是亲卫巷的总爷爷,就哪个孩子跟他不亲,几天不见那都是要挂在腿上撒娇的。
有时候,人这命,还真的不好说。
偶尔梦里回归过去,一身孤寒猛惊醒,佘青岭就万幸那年他亲来亲卫巷传旨,谁能想到,自己这辈子竟是舍在这样一条巷子里,老天爷让他前半生苦到了顶点,就是为了现下这好日子吧。
这些孩子有一个算一个,凭哪个不是他眼瞅着身边长大的。
脖子上的长命锁,那可都是他挂上去的。
偶尔就是回到燕京郡王府小住两三日,身边没这些孩子闹腾,他都会想的肝疼。
佘吉祥看郡王爷高兴,便笑着过来说:“王爷,前两日街里遇到工部巷的几个管家,也是闲聊来着,就说起那几处空宅子,好像是~才入京的谭家有人来看过房子了。”
佘青岭拍孙儿背的手停顿了下来,抬脸吩咐:“你家爷最烦就是他家,以往恩怨不说,从前还有个旧主的关系,他家来干啥?不够讨厌的!与其尴尬着,就让他们在燕京呆着吧,真是,如今庆丰倒成了好地方了。”
吉祥应了之后笑了起来:“瞧您说的,入街太师女婿,隔壁侯爷的将军儿子,进了街一水儿的六部老爷,官不大,实权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