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些年若不是父皇护着,若不是这一身病痛,儿臣怕是早被人害死了。这样一想,儿臣用这十几年的苦痛换一条命,也不是亏本买卖。”林西勾起唇角笑了笑,道:“父皇,儿臣对您从来都只有敬重和崇拜,从未有过半分怨恨,您根本无需自责。”
虽然林西说的话有些残酷,但现实便是如此,他生在皇室,本就身处权利中心,又是林扈心爱女子的遗腹子,很快便被立为了太子,这更是中心的中心,但凡想要那个位置的人,都必须除掉他这块绊脚石。他们迟迟不曾动手,多半是因为他体弱多病,命不长久,他们希望他病死,这样他们不会有背上谋逆的罪名,这就是典型的‘想做□□,还想立牌坊’。
“西儿……”
林扈怔怔地看着林西,没想到他竟看得如此透彻。
林西端起手边的茶杯,道:“父皇,您喝杯茶消消气。”
林扈缓下了神色,接过了林西递过来的茶杯。
林西看向花海棠,道:“既然你已决定放弃我,为何又进宫?”
其实林西真正想问的是,‘你进宫是为杀我吗?’
花海棠本能地抬头看向林西,看到了那双闪着光的眼睛,仿佛会说话一般,且让她读懂了里面的意思,她羞愧地撇开了视线。
“奴家跟常伟志来京都,不是生性放荡,而是对他真的动了情,不然以奴家的性子,不会在他身边呆年之久。虽然短短年,这段情便被消磨殆尽,到底奴家也曾与他有过浓情蜜意,如今他死于非命,奴家自然不能袖手旁观。”说到这儿,花海棠停了下来。
“所以你进宫是来杀我的。”林西替她做了总结。
众人心里一惊,纷纷看向花海棠,眼底的防备显而易见。
花海棠见状苦笑着点点头,道:“殿下真的很聪明!”
“来人!”林扈扬声说道。
门外的锦衣卫闻声而来,行礼道:“属下在。”
“父皇息怒,她若真想杀儿臣,儿臣不会活到现在。”林西连忙出声阻止。
“她敢对你动杀念,这便是罪不可恕!”
“父皇,她本可以隐瞒所有事,只说自己能解毒,这样不仅能得到很多赏赐,还能让儿臣欠下一份人情,一本万利的买卖。可她却选择了说出实情,足以证明她是真心想救儿臣,儿臣信她,还请父皇给她一次戴罪立功的机会。”
林扈看看林西,又看向花海棠,沉默良久才出声道:“好,朕便给她一次戴罪立功的机会。”
“谢皇上,谢殿下!”
林西的话让花海棠十分感动,他果然没让她失望。
“有一点我没想通,你之前明明已经迷倒众人,为何不对我下手?或者说,你为何不用致命的毒药,而是用迷药?”事到如今,这件事有没有已经无关紧要,所以林西主动提了出来。
“不用毒药,是因为奴家不想滥杀无辜。不杀殿下,是因为殿下的一个举动。”
花海棠回想着当时的画面,道:“奴才护主多半是因为主子若是出了事,他们的小命也就没了,当时那名内侍十分焦急,殿下从屏风后出来,做的第一件事,便是笑着安抚他,单单这一举动,便让奴家对传闻产生了几分怀疑,所以决定计划暂缓,才有了之后的交谈。虽然只是短暂的交谈,却足以让奴家对殿下改观,也就放弃了之前的念头。”
“还有一事,当时你还有数人并未失去意识,就不怕他们开口叫人,你插翅难飞吗?”
“他们虽然有部分人还存有意识,但身体极为虚弱,并不能支撑他们大声说话。”花海棠说这话时,脸上是极度自信的表情。
“那我呢?你可是失算了?”
花海棠脸上的自信慢慢变成苦笑,道:“是,奴家没想到殿□□内竟有了抗药性。”
“当时你拿焦指挥使的令牌有何用?这是守卫森严的皇宫,即便有了令牌,你也不可能离开皇宫。”
“奴家真正想要的是殿下的令牌,拿指挥使的令牌只是障眼法。”
“此话怎讲?”林西没听明白。
花海棠挣扎了一瞬,伸手摸向自己的耳后,慢慢地用力,竟生生将脸皮撕下,露出藏在□□下的真容。
林西看得瞪大了双眼,没想到在电影电视剧中才出现的桥段,竟在眼前上演,不过愣神之后,林西想到他身处的也是小说之中,也就释然了,毕竟剧情怎么发展,全凭作者怎么想。
“你会易容术?”说到这儿,林西的脸色变得古怪,道:“该不会你在常府做小妾这年,一直是易容状态吧?”
虽然是疑问句,但林西所用的语气却是肯定的,不然无法解释她变了一个人,而常府的人却无动于衷。
“殿下英明!这些年我们师徒见惯了人心险恶,从不以真面目示人。”
林西看看花姨娘,再看看自己,他们两人的身高差不多,若她真能易容,完全可以暂时取代自己,然后再找机会逃出去。而那些还存留意识的人,一定会看到她拿焦战的令牌,在出事查问时,也定会说明,这样人们只会留意持有焦战令牌的人身上,这样她的障眼法也就完成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