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郑钰芬也过了需要避孕的年纪啊,她就不能别作他用?”祁队长不服道。
“避孕套的作用不光是避孕,还是一种基础卫生工具,祁队长不会不知道吧?和一个认识时间不长的人发生性行为,由于不信任,有用避孕套的习惯是再正常不过的。如果我没记错,祁队长你应该也已经30岁了?”
祁墨抬头望了望天花板,忽然一本正经地问道:“你说,郑钰芬会被判教唆杀人罪吗?”
沈雨清在心里嘲笑了他一番,还未开口回答祁墨的话,就见张笑语和黄丹带着郑钰芬打开门走了出来。
巧合的是,另一间审讯室的门也同时打开了,周宇带着赵俊河走了出来。
接受审讯时郑钰芬一直强忍着情绪,此时见到赵俊河怔了怔,后者见到她却是冷漠地撇过头。
那个动作成了压垮郑钰芬的最后一根稻草,她情绪瞬间崩溃,眼泪汹涌而出,没有人知道那是怎样的一种后悔。
黄丹拉住郑钰芬的手臂准备将她带往看守所,与准备离开的赵俊河正好是两个方向,就在擦肩而过的时候,赵俊河小声地说了一句:“我没想到你竟然会是这种可怕的人。”
闻言,郑钰芬用力地闭上眼睛,下巴不受控制地抖动。
“法律制裁不了的,道德可以,良心的谴责也可以。”沈雨清望着郑钰芬落寞的背影,回答了祁墨的问题。
结案的这天傍晚的时候,难得准时下班的沈法医刚下楼便被人拦在了楼梯口。
他看着眼前两张陌生的面孔,开始努力在脑海里搜索最近又交了哪些检验报告,其中哪些可能存在争议。
来者是一对四十岁上下的夫妻,在刑警队队员的指引下找到法医中心,这会儿看到一个人就逮着问:“请问您知道沈雨清沈法医在哪儿吗?”
“我就是,有什么事吗?”有了上次被捅刀子的经验,沈雨清这次明显多留了一个心眼。
“你就是沈法医?我还以为……没想到竟然是个年轻小伙子!”
男人是前几天坠楼死亡的高中生郑梦琦的爸爸郑国印,只见他惊叹了一声,上前就紧紧握住沈雨清的双手,“我真不知道该如何感谢你!”
沈雨清难得地露出疑惑的表情,死死盯着自己的被握住的双手,想着怎么才能不着痕迹地从眼前这位大哥手里抽出来,“其实我也不年轻了……”
“多亏你发现了我女儿身上的伤痕是来自校园暴力,警方才能这么快找到害死我女儿的真凶!”
“您的女儿的确是死于自杀。”很快把被捅的经历抛到脑后的沈法医忍不住纠正道。
“我知道!但是如果没有那些人一直逼着她欺负她,她也不会走到这一步,也都怪我们,平时对她关注得太少……”郑国印说到伤心处,又转身抱着自己的妻子哭了起来。
人这一生,最致命的情绪就是懊悔,所有的情绪都可能只是一时的,只有它,必将伴随着你的一生。
她很勇敢
沈雨清的双手终于得到解放,赶紧不动声色地背到身后,镇定道:“每个人来到这个世界上都有她自己的使命,您的女儿是个小天使,因为她,校园霸凌的始作俑者被劝离学校,这很大程度上避免了后来的很多人再遭受同样的罪。”
“所以我们夫妻俩才要特地来感谢你,如果不是你,我的女儿可能就这么不明不白地死了,可能大家会觉得……会觉得她选择结束自己的生命是个懦弱的行为,是你,是你们,让大家知道其实她很勇敢,她只是用自己的方式与校园霸凌抗争……”
“其实我并没有做什么,你该感谢辛苦帮你女儿调查追凶的刑警们。”沈雨清话音刚落,就见祁墨远远地朝这边走了过来。
“二位,你们的心意我们心领了,事已至此,也请二位节哀,只有你们好了,梦琦在那边才会好。”祁墨走过来拍了拍郑国印的手臂以示安慰,虽然刚刚已经安慰了很久了。
他指了指自己停在不远处的车,“我们正好要下班,需要顺便送你们回去吗?”
“不需要!不需要……那你们忙,我们就先走了。”
看着这对甚至连中年人都谈不上的夫妻沧桑如老者的背影,祁墨忍不住想到自己的母亲。
他从来不敢将自己办案时的细节与她分享,就是怕她日夜为自己担惊受怕,冲锋陷阵时他也都是尽可能地保护好自己,就是因为他无法想象这样的背影有一天出现在自己母亲的身上。
“你让他们来找我的?”沈雨清睨着祁墨问。
“他们是过来办手续的。那天你跟我说了郑梦琦有可能遭受校园暴力后,我就让周宇着手去查这件事情,果然最后有个女生出来作证了,郑梦琦自杀前曾留下一个日记本,里面记录了她被霸凌的那几个月所有的细节,作证的女生一直都是受带头霸凌的女生威逼的,在郑梦琦自杀后那个头儿就让她负责把日记本销毁,但是她对郑梦琦的死实在又难过又愧疚,就偷偷把日记本留了下来。”
祁墨说着,看到沈雨清从兜里摸出
烟盒,伸手把他掏了一半的烟盒按了回去,从自己衣兜里掏出一颗薄荷糖递给他。
“那本日记被公开后在学校引起很大的轰动,校方迫于警方带来的舆论压力将那几个带头霸凌的学生开除了。”
“如此,那几个学生的将来堪忧。”沈雨清灵巧的手指三两下剥开薄荷糖的外衣,将那颗淡蓝色的糖丸放进嘴里,窜上鼻腔的凉意让他微微眯起眼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