春雨绵绵,临淮一旦入了雨季,便好像在天地间拉起了一卷雨幕,将整个临淮城笼罩在其中,远远瞧去,是那般地不真实。
同样感觉到不真实的,还有兰姑娘与许若梅。
雨滴稀稀拉拉地打在飞檐上,咚咚作响。
厢房之中,一片静谧。
兰姑娘看了看许若梅的气色,伸过了手去,给她仔细把完脉,柔声问道:“还是没有知觉么?”
许若梅的身子已经好了许多,除却还是说不出话外,至少上半身是可以动了,她牵过了许若梅的手,在她掌心开始写字。
这几日,她们两人之间的交流便是这样。
“艾……灸……神……阙……”
兰姑娘把许若梅写的字念了出来,眯眼一笑,“可行。”
许若梅指了指自己,似是决定自己来。
“这可不成!”兰姑娘正色摇头,“你只是能动,谁知道你的手指能捏住物事多久?万一突然又麻痹了,一下子烙下去,啧啧,那可是好丑一个疤啊。”
许若梅不服气地扯过了她的手,一字一字的写,“我……能……”
“我可见不得我的病人身上出现什么新伤。”兰姑娘握紧了她的手,不准她再写下去,笑道,“所以,你要听我的。”
许若梅瞪大了眼睛,喉咙嘶声用力,却还是发不出声来,她急得连瞪了兰姑娘几眼。
“不服气?”兰姑娘舒眉笑得更是开怀,“你来骂我呀?若是能骂出口,那我就依你!”
许若梅气得倒吸了好几口气,憋了一肚子话,硬是说不出一句来。
兰姑娘瞧她的脸蛋涨得通红,更加挑衅地笑道:“我数三声,快些骂出来,若是骂不出来,我可要解你的衣裳了。”
“……”许若梅骇然往后缩了缩,万万没想到这个苗疆女子行事说话竟是这样的惊世骇俗,女子解女子的衣裳,这是意欲何为?
“一。”兰姑娘故意欺身靠近许若梅,已将她逼到了墙上,无路可退。
偏生这个苗疆女子笑得还是那样坦坦荡荡,分明应该是厌恶的,可为何心头却会升起一丝忐忑的热意来?
许若梅伸出双手杵在兰姑娘双肩上,用力阻止这女子的靠近。
“二。”兰姑娘知道,她的双手力气尚未恢复到原来的七成,她只须微微用力,便将许若梅的双臂拂了开来,双臂撑在了许若梅身侧,邪魅地一笑,细细地闻了闻她身上的幽香,轻佻地道了一句,“小姐好香。”
许若梅怔怔地看着兰姑娘的眉眼,为何这个时候,心头最浓的不是惊恐?——她若水的眸子,眸光灼灼,好似湖中的光影,恍恍惚惚地,晃得人有些醉意。
“三!”兰姑娘不再给她机会,干脆地扯开了许若梅的衣带。
“放……肆!”
惊急之下,许若梅久违的声音终是从喉咙中撕扯发出。
兰姑娘停下了动作,点头笑道:“也该说出声来了,你瞧,我们蛊医救人虽然走的是邪路子,不也一样可以药到病除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