原来她是为了逼她发声……
不是……不是真的要轻薄她……
许若梅心乱如麻,释然之后,竟发觉心底悄然升起一丝淡淡的失落来。
兰姑娘突然抓住了许若梅的手,将掌心贴在了自己的脸上,眯眼摩挲了一下。
“你……你做什么?!”许若梅连忙缩回了手来。
“嗯,好像比我热些,看来方才激你之后,你气血也畅通了不少。”
许若梅又一次恍然,原来这苗疆姑娘的每一次看似轻佻的做法,实际上都是在医治她,倒是她的反应过了些。
兰姑娘偷偷看了一眼许若梅通红的脸蛋,低头抓住了许若梅的衣带。
许若梅羞然按住了她的手,“你……这……这我可以自己来……”
兰姑娘笑然松手,道:“许小姐可以放心,在苗疆,老人们常说,老天可是有眼的,若是行事太过荒唐,要天打五雷轰的。”说着,她的笑意浓了起来,“我可不敢真轻薄你,我可在意我的小命啦。”
许若梅瞪了她一眼,嗔道:“我还……还以为……你们苗疆女子……都是这样行事荒唐……”
“呵,那许小姐是真错怪我啦,我只是为了给你治病啊。”
“如此……如此便好……”
许若梅悄然舒了一口气,她的背心紧紧贴在了墙壁上,一颗心慌乱地跳了个不停。
外间春雨终会停,身上的病痛也终会好转,自然,有了相识,便会有离别。
不是每个离别,总会有相逢。
也不是每个相逢,都有归期。
当许若梅终于痊愈,也到了兰姑娘必须离开的时候。许大夫为了酬谢兰姑娘,这日特意备了酒宴,请兰姑娘饮宴。
许若梅知道,苗疆女子或多或少都会饮酒,可当她坐到了席上,她发现今日的兰姑娘与往日有些不一样。
她杯杯一饮而尽,脸上虽满是笑容,可眼角却强忍着一颗泪水,似是被烈酒呛出的泪花,更似是因为舍不得而流出的眼泪。
不舍得……
是啊,这一月来,两人闲暇之事,常常交流医术,颇有相见恨晚的感慨。
不论中医正道,还是蛊医邪道,只要有一颗仁心,便就是济世活人。
只要能医活眼前的每一个病家,这一世就不算白活,至于身后的那些名与利,又算得了什么?
是惺惺相惜,还是心心相映?
许若梅恍惚了,她的心也啧啧生疼,全然不懂自己是怎的了?一想到酒宴之后,兰姑娘便要回她的苗疆继续行医,而自己只能留在临淮,等待父母给自己订一门好亲事,从此天各一方,她就觉得胸口一阵沉闷,压抑得想用一场大哭来发泄。
偏生,此时此刻,她又哭不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