临淮风景如画,多奇山异水,也多灵蛊妙药,这里中医与蛊医交融,医道天然分做了正邪两派。
南京许氏,一脉相传银针十八法,是针灸之道的个中翘楚。
许家独女若梅自小浸淫针法,年方十七,便已是临淮名医,甚得百姓称赞。
这一日,风和日丽,山色青润,万里无云。
许若梅推开了书房的小窗,日光照在她那袭粉梅白裳上,淡淡地散发着雪色的微光,越发地衬得她肌肤胜雪。
“小姐,商公子又来信啦!”丫鬟喜滋滋地拿着一封信走了进来。
“是么?”许若梅接过了信来,并没有打开的意思。
丫鬟愕然道:“小姐不打开看看?”
许若梅摇头轻笑,“不外乎又是灞陵灵枢院教出的学生如何了得,如何在太医院甚得圣宠,这些事,我其实半点都不在意。”
“这次或许不是呢?”丫鬟劝了一句,“商公子自打上月见过小姐,这信比往月来得勤了些,想必是对小姐有意了呢。”
许若梅又摇摇头,“他有意又如何?他那人心不在医道,我与他终究是殊途之人,还是不看得好。”说着,她便将信随意放在了案上,浅笑道,“今日天气正好,不若你陪我出去走走?”
“好啊!”丫鬟拍了拍手,能出去走走真是再好不过了。
“嗡……”
“咦?这虫子生得五彩斑斓的,甚是好看!”丫鬟突然瞥见了一只小虫飞入小窗,忍不住惊呼了一句。
“小心些!这里离南疆近,蛊虫甚多。”许若梅嘱咐了一句,仔细瞧了瞧那只静静落在窗棱上的小虫,似是在哪本医书上见过,“这小虫好像叫……”
“呀!小姐它要飞走了!”丫鬟又惊呼了一声,那小虫子突然振翅在屋中绕了一圈,蓦地凶狠无比地咬向了许若梅。
许若梅尚未反应过来,便被小虫子一口咬在了臂上,只觉得一阵麻意从小虫咬的地方快速蔓延开来,她刚想呼救,却发现嗓子似是被什么给狠狠锁了起来,莫说发声,就连喘息也艰难了起来。
“小姐!”丫鬟惊呼了一声,赶紧扶住了欲倒的小姐,扯着嗓子急呼道,“不好了!快来人啊!小姐出事啦!”
当许大夫赶到,那只小虫已飞得没了踪影,而许若梅却已满脸青黑之色,奄奄一息。
蛊毒岂是仅仅银针之术可以救治的?
于是当日许家便贴出了重金招募帖子,在临淮寻找可以救小姐的蛊医。
临淮大街上,一前一后走着两个穿着玄色苗衣的姑娘,两人神色匆匆,似是在寻找什么?
“都是你,好奇看什么蛊王,这下蛊王飞走了,若是咬到谁,伤了人命,看师父怎么收拾你?!”走在后面的那个姑娘眉角带着一抹媚色,虽说衣饰偏暗色,可她两颊的胭脂涂得比其他姑娘要艳上许多。
“好啦!好啦!我知错还不成么?反正师父这会儿正忙着招待灞陵来的贵客,我们早些把蛊王找到便好。”前面的那个姑娘头发简单地挽了一个大马尾,恰到好处地衬出了她的英姿飒飒。
“嗡……”
“在那边!快吹骨笛!”
“嘀——”
当骨笛吹响,那只五色斑斓的虫子突然顺从地飞了过来,乖乖地钻入了准备好的小笼子中。
“终于抓回来了!”媚色姑娘终于舒了一口气,看向了边上的英气姑娘,“兰师姐,我们可以回去了。”
“瞧你方才担心的样子,这不一切安好么?”兰姑娘耸了耸肩,笑然将小笼子交给了师妹,“阿竹,带回去吧。”
“若不是怕你被师父责骂,我才不在意这只破虫子!”师妹阿竹正色看着兰姑娘,“你这个不识好歹的傻子!”
“啧啧,原来师妹如此疼我啊?”
“你知道就好!”
“嗯,我今日知道啦。”
“然后没有半点表示?”
“咦?”兰姑娘的视线却落在了人群聚集的地方,“那边好像出什么大事啦,走,过去瞧瞧?”说完,她便头也不回地走了过去。
阿竹失落地一叹,连忙跟了过去,悄悄然牵住了她的手,生怕一个不小心便让她走远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