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为什么,在看到那张莫名熟悉的脸和与记忆深处高度重合的神情时,他竟整个人都开始痛起来了。
那蔓延的挫痛感与无力感竟比起家族灭门时有过之而无不及?
他试图用深呼吸和强大的忍耐力忽视这股莫名的情绪,可他在尝试良久过后,发现根本无能为力。
只得无措的将视线集中到画面中,整个人痛的无法呼吸。
“总算是救回来了——”医生如释重负的松了一口气。
转身拍了一下那个男人的后背:“喂,我为了你那么忙,过会儿请客?”
男人如同盯着心爱的玩具一般死死的盯住躺在床上的吴悻。
随意摆了摆手当做回应,脸上扬起令人惊悚的笑容离开了。
吴悻浑浑噩噩的睁开眼,温暖柔软的床铺唤回了他的神智——是妈妈接他回医院了吗?
一定是的,这样的触感,这样令人安心,只有在医院中才可以感觉到。
不像家里硬硬的床板,也只有生病的时候才能享受到这样的待遇!
吴悻迫不及待的想要看见妈妈,奋力的张开双眼——没有,什么也没有。
只有空荡荡的房间,和看起来非常巨大且冰冷的大家伙。
那一瞬间的落差令吴悻本就在及格线徘徊的生命特征瞬间下跌。
连接在吴悻身上的仪器检测到骤然跌落的生命线发出警报声。
医生慌忙赶过来查看情况,皱着眉头一顿操作。
看着毫无起色的生命线和紧闭双眼的吴悻,医生不耐烦的按下床头的按钮,转而沉声道:
“你最好放弃你心里那些可笑的想法。你父母把你送进来就是在期待你能学有所成。
可你看看你自已!
你现在在做什么?一点儿小挫折就把你折腾成这样。
你这样对得起为你交了如此高昂的学费的父母吗?”
医生嘴上说着,手下动作却不停。
吴悻其实不太懂高昂的学费代表着什么,但他知道哥哥的手术费用和医疗费用很多,很多。
他不止一次的看见父亲眉头紧皱,面对着哥哥的药箱不住的叹气。
他不想让父母因为他的任性而愁眉苦脸。
妈妈说过,让他听书院里的老师的话。
他不能让妈妈难过……
吴悻不明白他的想法的对错,其实也不懂他的父母不爱他。
但是他的心脏就好像泡在柠檬水里一样,酸涩又疼痛。
伴随着医生奋力的抢救,一滴清泪在吴悻眼角滑落。
就这样吧,他总是要听话的。
医生点了一根烟叼在嘴里,斜着眼睛看着男人:“这几天先注意着点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