赵大倒在那处白着脸,咬着牙并不说话,只见那陈放眼珠子又在他另一条腿上打着转,
“你若是把藏粮的地儿说出来,你便能保了另一条腿儿,以后还能蹦一蹦,若是不然,只怕要拖着身子在地上爬了!”
赵大恨恨瞪着他,
“你便是砍光了我的手手脚脚,也休想得到半颗粮食!”
赵大心下里暗暗庆幸,幸好当初大爷早有预见,让他把粮食藏到隐蔽的所在,这庄子里他父子俩人知道,
……儿子!
想起了赵武,赵大心下里有了盼头,
“也不知赵武那小子倒是寻到了赵家管事没有,若是能带了官兵来便好了!”
他嘴严实急坏了陈放一干人,这庄子里的人虽能吃,便吃了人肉,心里头那股子邪火,蹭蹭的向脑门子里冒,烧得脑瓜壳子疼,连眼也憋得发红,口舌干裂,喝多少凉水也解不了!反倒把肚子灌得溜圆,连着几日拉得都是血屎,要不了多久就会死!
陈放如今便觉着自家从肚子到喉咙口都有火冒出来,又不敢喝凉水,只吃面前这碗汤,只这汤却是人肉煮的,那是饮鸩止渴,越喝越离死不远!
他还不想死,若再吃不到粮食,他便真要死了!
想到这处陈放那眼更红了,站起来抄了那桌上的刀便走过去,却听到门口有人大喝,下意识转头怒道,
“那一个胆儿肥的敢呼你家爷爷大名?”
堂上一群人左右分开,露出门口立着的三人来,一人打头的,身材高大负手立在那处,便似将那偌大的门洞挡了个严严实实,左右的流民见了都纷纷闪到一边儿去,
陈放眯了眼,提着手里那把破菜刀缓缓过去,
“你是那一处钻出来的龟孙?敢到你爷爷面前撒野?”
赵旭在那处上下打量着陈放,却见他中等的个子,看面相倒是憨厚老实之人,只一双血光闪动的眼,眼神移动间专看的是人颈脖、胸口致命处,显是一个杀惯了人的老手!
赵旭狞笑一声道,
“今日倒叫你知道知道你家爷爷的姓名!”
说罢反手抽刀,大跨步向前,那短刀儿在半空之中划出一道弧线,直直向着陈放奔去,那陈放原先不过只是乡下庄稼汉,不过凭着比别人心狠手辣做了这一众流民的头领,那里见过这种刀对刀对拼厮杀的阵式?
见到赵旭过来初时还想举刀来迎却听得咣一声响,自家手里那菜刀应声断做了两截,赵旭手中刀却势头未减,
“噗!”
一声重重砍到了他的肩头上,陈放惨叫一声歪倒下去,他也是机灵,忍着疼就势一个趟地滚,竟滚到了旁边的人堆当中去了,众人在那处见赵旭气势汹汹杀来,都吓得发一声喊,四下作鸟兽散,只是都已饿得脚软手软,又被一吓那里还有力气逃开!
如此赵旭追过去,却被纷乱的人群挡了挡,那陈放竟混进去不见了,又有那陈放手下忠心的过去便要拦,赵旭一个一个砍翻在地,再抬头时那陈放已经不知所踪。
这厅里的人此时已是乱了,有往外跑的,又有向里钻,有拿着手里家伙过来打的,又有鬼哭狼嚎挤成一团的。
那些个红了眼的流民,见赵旭不过三人而已便叫嚷道,
“大伙儿不用怕,他们只三个人,我们一齐上去弄死他们!”
一众流民们便肩挨着肩,手碰着手,紧紧挤在一处向他们围了过来,赵宝与赵喜靠到赵旭身后,
“大爷?”
赵旭冷然道,
“手底下别软了!”
“是!大爷!”
赵旭狂笑一声,提了那刀便杀入了流民群里,这一进去便如砍瓜切菜一般,左一个,右一双,刀锋所过之处全是一片血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