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过让秦苗苗颇为意外的是,他竟然带着秦婉柔入宫了!
一路走过来,秦苗苗眼观鼻,鼻观心,尽管顾重楼与秦婉柔的目光如利剑,似乎要将自己穿透,她也硬装视而不见。
在这一点上,其实她是深深鄙视自己的,一边厌烦于萧弗凌,一边还享受着他给自己带来的安全感,有他在,旁人肯定伤不了自己分毫。
上主位坐着一位年过半百的男子,身着明黄龙袍,他的左手边坐着一位貌美艳丽的妇人,不用细想,二人便是大梁的皇上与皇后,也是顾重楼的父皇母后。
但是在到他们二人的样貌时,秦苗苗却有些暗暗吃惊,顾重楼的容貌似乎与他们并不相像。
若不是早就知晓他们的身份,单凭长相来看,秦苗苗还真猜不出他们是顾重楼的父母。
一番客套的寒暄,过后宴会正式开始,群臣们频频向萧弗凌敬酒,不知是巧合还是有意为之,反正秦苗苗品出了几分灌酒的意味。
萧弗凌则来者不拒,似乎喝这几杯酒,对他来说根本算不得什么,而秦苗苗也在一旁乐见其成,喝吧,喝的醉死过去吧!
这样自己就可以趁机偷偷逃走了……
看到一直神色木讷的秦苗苗,眼中闪过精光,萧弗凌却是嗤笑:“怎么想趁我喝醉逃跑吗?”
秦苗苗表面不动声色,却是暗暗一惊,她严重怀疑萧弗凌会读心术,每次自己心里在想什么,他都一清二楚,让她总有一种被人偷窥的感觉。
酒过三巡,开始步入宴会的正题,秦苗苗在一旁不动声色地听着他们的谈话,也从中悟出些端倪。
原来萧弗凌来这里捉自己是其一,他的另外一个目的是来找倾天砚。
只是让秦苗苗颇为意外的是他竟然将这件事正大光明地说了出来。
顾礼之在听到萧弗凌提到倾天砚时,脸上的笑容明显一僵,虽然很快恢复如常,但是秦苗苗知道他此时是在粉饰太平:“倾天砚是我大梁的宝物,兮夜国君前来讨要岂不是夺人所爱吗?”
顾礼之的反应还是谦和有礼的,下面的群臣却不似他这般淡定,一个个交头接耳,有的甚至义愤填膺,胆子大的已经开口斥责:“倾天砚开国先祖留下的,岂是你能随便讨要的?”
这位不怕死的老臣一番质问引得其他大臣也纷纷附和,但萧弗凌依旧神态自若,打量着手里的酒杯,他们的话好似根本没有听到一样。
大臣们一个个拉弓射箭,为吵架做好了准备,萧弗凌却根本不把他们放在眼里,对他们的话耳充不闻。
卯足劲儿,却一拳打在了棉花里,让这些老头们有种意犹未尽的感觉。
可萧弗凌毕竟是客,又是一国君主,他们也只能逞逞口舌之快,不敢再有其他的举动了。
一时间原本热闹的宴会厅竟然陷入了诡异的安静气氛当中,老臣们悻悻地闭上了嘴,萧弗凌慢慢品着杯中的酒,上座的皇帝皇后也是沉默不言。
此时唯有一人心中升起了计较,那人便是一直坐在对面的顾重楼。
倾天砚这宝物,他从小就知道,是大梁皇家世代守候的镇国之物。
但是要说这宝物的具体用处,恐怕大梁之内除了他的父皇其他人均不得知晓,连他这个皇位继承者也不知这东西到底有何用。
但即便如此,大梁皇家还是世世代代守着倾天砚。
要是旁人想要倾天砚顾重楼也会如所有的大臣一般,回口拒绝,但是如果是萧弗凌想要砚台,那事情就不一样了。
沉默的气氛没有持续多久,顾礼之重新寻找了其他话题,而一直到宴会结束,萧弗凌也在没有重新提及倾天砚之事。
秦苗苗被他这一举动搞得一头雾水,这人莫不是精神分裂?突然提了这么一句,被大家七三八四的损了一通,他偏又绝口不提了……
回去的路上顾重楼似乎心情很好,连带着看秦苗苗的眼神也腻味了许多,可能是因为喝了酒的缘故,说话时嗓音变得低沉暗哑:“当真是铁石心肠,我今儿为了你,挨了一通骂,你却一点表示都没有?”
秦苗苗低头垂首,不厌其烦地摆弄着自己手里的帕子,似没有听到萧弗凌的话一般,但是心里却画满了问号。
这是哪跟哪啊?明明是他自己嘴欠,口无遮拦,非要当面去说要抢人家的宝贝,挨了一通臭骂,却把这事怪到自己头上,这个锅秦苗苗不打算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