内阁的另一个大学士苏泰跟陛下早年相交莫逆,说话随意了些,问了一句怎么不见皇子们。
皇帝一听便笑了,“一个两个的今早派了人来告假说是受凉发热……朕的御医正好分了两拨过去。”
聂阁老也道,“臣家里的侄子昨夜也发热,所幸并无大碍。”
苏泰笑问道,“可是参加今科春闱的侄儿?”
聂阁老点头。
皇帝也道,“可不是么,你家侄儿发热是为春闱之累,尚有情可原,可老二老三他们又没有参加春闱,这跟着不是瞎添乱么。”
皇帝讲的笑话,即便不好笑也要笑。
众人纷纷低声发笑,聂阁老道,“最近天气是乍暖还寒,想来要随时添减衣物,底下的人还应该再用些心思伺候小主子们。”还是说点别的吧,免得陛下讲笑话停不下来。
一时又想到自己的小王八羔子,他倒是身体倍棒,一点儿事都没有……给底下伺候的人省了不少麻烦。
又过了两日,不少滞留京中的举子们也有不少发热闹病,皇帝也顾不得东突使臣,见他们走的恳切,便大手一挥放了他们离开。
各大药铺纷纷出动,极力救治闹病的举子们,各自赚了不少好名声。
聂家的几个药铺就被人送了匾额,聂阁老还表扬了聂润一番。
举子们大多数的身体还好,几服药下去就痊愈了个七七八八,倒是二皇子三皇子一直没有出府,聂阁老使了人往太医院,竟然也没探听到什么消息。
**
庄子上聂墨却是跟怎生蜜里调油。
他看着她喝了一碗红糖水,低声凑近了问道,“好些了吧?”
他素淡了这么久,本想趁机吃个饱的,谁知道赶上怎生亲戚拜访……
两个人对视一眼,怎生红脸,聂墨红眼。
怎生干脆道,“我还想睡。”
她说完就听聂墨很愉快的道,“我也是呢,咱们俩一起歇歇……”不由分说的脱鞋上了床。
怎生见他果然拉了被子打算要睡,忙道,“贡院是什么样子的,你跟我说说春闱的情景吧?”好说歹说的才没叫聂墨真躺下睡着。
聂墨无精打采的敷衍着说了几句,须臾想起一事问,“那个睡袋是用了什么材料做的,薄薄的竟然也不透风……”
“浆洗上的胡嫂子手上长了冻疮,我看她找了庄子上的大夫要桐油,这才想起来的。其实那睡袋做起来倒简单,不过布料是着意织厚的棉布,刷一层熟桐油,等干了之后再刷一层,这样就隔潮,然后里
肉用细棉布密密的缝一层鸭绒,看着薄,却是很暖和,对吧?”
聂墨笑,“自然。这次多亏了你送的东西,若是中了进士,也有你一份功劳。”说着捏了一下她的鼻尖。
怎生很不好意思,其实都是旁人的功劳,她只提供了个睡袋的样子而已,连缝制都是有人帮忙才缝起来的。
“就是那睡袋模样丑了些,害得那巡查的不知道八卦了多少人,竟然有巡查官特意来看我……”
怎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