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也不想撒谎,可她和太子那些事情,哪一桩哪一件说出来,都能把她爹娘吓坏。
薛谌下值回来,晚膳时,便知薛泠已经说通爹娘,让她十日后去亳州。
薛谌不解,“阿姐,那大公主这些日子,也并未再寻上门,想来她早就已经忘了。”
薛泠瞧了他一眼:“你怎知,她不是在酝酿大计?”
“……不会吧?”
“怎的不会?走水之事,她都寻了两回大理寺,若非今上圣明,她怕是还想查下去。”
薛谌听到此话,心下一惊:“那阿姐也不至于这般急。”
“不急了,上京到亳州需得半月以上,十日后出发,等我到亳州,还未到十一月,还未入冬,路上走得轻松些。”
薛谌一想,觉得阿姐说得并非没有道理,虽有不舍,也不好再劝了。
梁氏自从得知女儿要去亳州后,便亲自去库房挑了不少好东西,让薛泠带回去给老母亲和她的些外甥们。
除此之外,她请人上来打了不少的首饰新衣,一些是让薛泠带回去送人的,一些是让薛泠路上用的。
那日女儿说完十日后出发,梁氏第二日便让人送了一封信回娘家。
又逢初一。
沈婉清妹妹今日及?,她昨日便回了将军府。
薛泠用过早膳后便出门,前几日那连环杀人案闹得沸沸扬扬,今日上山的人都少了许多。
十月的上京已经有了冷意,马车停在普济寺门前,薛泠才下马车,便被那冷风扑面而来。
“小姐,多加一件披风可好?”
山中本就比较冷,薛泠也怕着凉,若是染了风寒,那她过几日出发的计划怕就要耽搁了。
或许是来得早,或许是那连环案的影响,今日普济寺的人并不多。
薛泠亲自给外祖母求了个平安符,大师开光需用些时间,听罢经课用过素食后,她便在客舍歇着。
薛泠听闻那纪玉芝的尸首被找回时惨不忍睹,大抵是因为此时,今日客舍都没几位夫人小姐,整个客院都显得有些萧瑟冷清。
今日的风有些大,山上的风更大。
大师说那平安符开光需得五个时辰,薛泠打算今晚便宿在在普济寺,待平安符开好光,明日她才下山归家。
碧月得知她这打算,便将马车上的被衾也抱了进来。
“小姐,可要熏香?”
“佛门重点,便不要这些讲究了。”
碧月点了点头,带上门退了出去。
薛泠睡了一觉,醒来时,她又去大殿那边听了半个时辰的经课。
从大殿出来,已是申时,虽未日落,天色却暗了些许,吹过来的风,比午时那会的要冷上许多。
吃过晚膳后,沙弥将开好光的平安符送了过来。
薛泠让碧月收好,低头继续抄经书。
明年便是外祖母的六十大寿了,薛泠打算抄一份《无量寿经》当做寿礼。
这《无量寿经》她已经抄写有好几日了,今晚抄写晚些,便能抄完。
碧月和翠月知她在抄经书,不敢打扰,便候在了外间。
白日里,客院里还有两间屋子是有夫人在住,这入了夜,便只有薛泠这屋子点了灯。
夜里的风大,门窗被吹得哐哐作响,薛泠听惯了,也未多在意。
忽然,一阵熟悉的檀木香随风而来,薛泠握着笔的手微微一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