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来纠缠你了?”
薛泠往前走到窗前,轻摇着头:“他并未纠缠于我。”
说到此处,薛泠低下了头:“阿爹可知,我为何执意要与崔钰和离?”
诚意伯自是不知,他只以为是女儿在武阳侯府过得不快活,那崔钰不喜爱女儿,与其留在武阳侯府中称为怨侣,还不如和离了。
可如今听到女儿这般问,想来和离的理由,并非如此。
“为何?”
薛泠抬起头,双眸已然红了起来:“阿爹,崔钰娶我,只是为了让我帮他心爱之人,占着正妻之位!”
此事实在是太过荒唐,薛泠本不想让爹娘知道,免得坏了两家人的情谊。
但阿爹这般敏锐,她若是不拿崔钰出来挡,那便瞒不住她和太子之间的事情。
比起崔钰的那些事,她和太子的事,更不能让阿爹知道。
诚意伯怔了下,还以为自已听错了:“泠儿,你此话是什么意思?”
薛泠偏过头,擦走眼角的那滴眼泪:“爹爹也不信,是吗?”
“若不是我看到他从前写给陆雨薇的那些书信,我也不会相信,我与他相识多年,他竟然这般算计利用我。”
“陆雨薇,崔钰他娶的那平妻可是叫陆雨薇?”
薛泠点了点头,又看了一眼她爹:“爹爹也记起来了?那陆雨薇,便是多年前被抄家的兴安伯之女。”
“岂有此理!这般说来,他当初娶你,是为了日后你好给那陆雨薇让位?”
“爹爹,此事我本来不想跟您说。从他带那崔钰回侯府,我便整日都在问我自已到底做错了何事,为何成婚三年,他要这般羞辱我!”
“可我思来想去,也不知道自已到底做错了何事,我只知道我是他明媒正娶的妻。”
薛泠说到此处,又低下了头。
“他那般待我,阿爹,我做不到那般大度,我如今,便是‘崔钰’二字都不想听见。此次想去外祖家,也是想避开他,若是瞧不见他、听不见他的事,我也不必如此难过。”
诚意伯看着女儿发红的双眼,只觉得心口好似被刀剜了一般。
“原来如此。是爹爹之错,爹爹当初就不应该让你嫁过去!”
“爹爹何错之有!”
诚意伯想到女儿受了这么大的委屈,只觉得心头发堵,“你且好好准备,往后他们武阳侯府的人再来,你若是不想见,便不见。”
“侯夫人和侯爷他们待我是极好的。”
诚意伯叹了口气,“先回去吧,此事,莫要告诉你娘了,她若是知道,今夜,怕是要把眼睛哭肿。”
“我本也不想让爹爹您知道——”
诚意伯如今知道了薛泠和离的真相,更是无话可说。
从主院出来,薛泠微微松了口气。
她对崔钰,早就没有感情了。
只不过爹爹了解她,若她不作难受之态,爹爹轻易便能看出来。
今日算是瞒过爹爹了,薛泠只希望她爹爹不会回过味来。
“小姐,可是伯爷不许你去亳州?”
碧月见薛泠红着眼睛出来,有些心疼。
薛泠从她手上接过手帕,轻抹了下眼角:“本是不许的,但被我说通了。”
“那小姐你为何?”
薛泠叹了口气:“碧月,撒谎果然不是什么好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