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自丹上前一步,道:“大小姐,你别痴心妄想了。”他把脸凑在她耳朵边上,靠的很近——太近了,众人都警觉地骚动起来,他仿佛是笑,又仿佛是威胁,道:“你的夫婿过不了我这一关,他只会死在我的手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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沈自丹抛开她,对着全场的宾客清晰地说道:“只是大小姐,你的所作所为也并不光彩。你以为你鸠占鹊巢、珠胎暗结,靠这种手段抢了苏大小姐的姻缘,就高枕无忧了吗?
你以为天海豊真的欢迎你吗?直到现在,苏大小姐还指望着我赶紧把你抓走,好让她和顾大少好再续前缘呢。”
众宾客听到新郎抛弃未婚妻和新娘偷情、未婚先孕,而前未婚妻还在酒宴上等着别人撵走新娘,这一桩桩超级丢脸的大八卦,都惊讶地合不上嘴,宾客们想议论,好像又不太敢议论。
苏惹月被沈自丹说中了心事,眼中神情既愧疚,又难受,非常复杂。而云头堡众人知道戈舒夜和沈自丹有故旧纠葛,脸上神情都很紧张,有些挂不住。
顾沉星上前一步,道:“沈大人今日为何来此?若是作为贺喜的宾客,天海豊愿以上宾待,请饮一杯薄酒;若是另有他意,请直言。”
沈自丹玩味地盯着他的脸,突然一笑,道:“顾大少,你以为戈大小姐是真心喜欢你才嫁给你的吗?不,她只是要给孩子找个父亲,给自己找个倚靠,你只不过是一张长期饭票。”
他又绕到戈舒夜身边,非常轻薄、狎昵、倨傲地凑在她耳边,道:“你以为顾沉星心中爱的人是你吗?不其实他谁都放不下,他心中还牵挂着苏大小姐,而且,他命中注定是苏大小姐的,这是他们作为星月药师注定的命运——你硬要插进来,又有什么用呢?最后也不过是落得个一场空。
就比如说——在你和苏惹月之间,你猜他会选谁呢?念!”
暗卫们进来,展开一道皇帛,道:“奉太皇太后懿旨,选召良家女苏惹月、良家女韩和进宫,与满剌加王子相看,大明与满剌加结成儿女亲家,以促成两国好事。不得私自嫁娶。”
沈自丹慢悠悠地在园中踱步,像是猫儿玩弄着捉到手的老鼠,他盯着顾沉星,道:“顾大少,沈某力有不逮,只能帮你保住一个,一定要另一个上去交差,请你选吧。”
顾沉星道:“沈大人来得晚了,戈姑娘已经嫁给我为妻,恐怕没有福气得到太皇太后的恩宠了;苏姑娘又是苏家唯一的后人,独女不远嫁。”
但是还未等沈自丹开口,戈舒夜上前一步,道:
“沈自丹,你别诳我们了,太皇太后娘娘怎么可能知道我和苏惹月区区两个民女的名字,这件事还不是交给你办。
你今天来,到底是为什么?
你就这么见不得我好,我好不容易嫁出去,你就非得这么地使绊子、给我难堪?
我承认我做的事情并不光彩,也不体面,可日子总得过下去,你到底为什么来?”
沈自丹突然失控,疯狂暴怒,一掌击开挡在前面的顾沉星,闪现一般突然出现在戈舒夜的面前,双手扼住戈舒夜的双臂,指甲几乎要陷入她的血肉,他咬牙切齿地道:“戈舒夜,你想离开就离开,你想嫁人就嫁人吗?你生是西厂的人,死是西厂的鬼!”
戈舒夜难以理解沈自丹,道:“可我已经有孩子了。”
“把孩子生下来,我来做她的爹爹。”
云头堡的众人都站起来,不安地围着他们。
戈舒夜突然抬头看着沈自丹的脸,由于春水灵力的存在,他的面容和她第一次见到他时没有什么区别,他还是那个被命运之神捉弄,却仍被水神偏爱的水神之子——他清隽的面容,他美丽的眼睛,就像他第一次映入她的眼帘,拨动她年轻的心弦。
人年少,则慕父母;及长,知好色而慕少艾。
(人年幼的时候,依恋自己的父母;等到年岁渐长、春心萌动,产生了爱美之心,就会爱慕年轻美丽的异性)
那是她第一次凭借自己的眼睛和自己的心爱慕上的少年啊,那是她的第一个梦啊。
可是他的眼神疯狂,像是被什么催动。
可是她却在时间中流浪了十年,她的时间前进了,她不再是那个天真、没精打采的少女,她是一个时间中的女人了。
第一次,她比他更敏锐,比他更聪明了。
她抬起手来,摸了摸他的脸:“沈芸,说你真正要说的话。”
沈自丹透明的眼睛中流露出天真的、近乎疯狂的渴望的光,摸了摸戈舒夜覆在他脸颊上的手:
“我找到药师之血复原身体的方法了,我可以娶你了。”
戈舒夜感到自己的心脏像是被一只巨大的手攥住,像是拧毛巾似的用力挤压,仿佛所有的血液和力气都被从心脏中挤走了。
她抱着自己的双臂,几乎要站不住,脱力地蹲下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