店主探头探脑地瞧了一会儿,很不屑地道:“这有什么?当年青云派少主温谨和相国谢文诚成亲才是真气派,酒席从山上摆到了山脚,除了不少江湖人士,街坊四邻也去凑热闹了,却仍剩有空席,这阵仗与青云派相比,恐怕十之一也不到吧。不过一般人倒是没这阵仗,但今儿是县丞迎亲,新娘子又是个郸越女人,多少更体面一些。”
谢子婴不自觉地收敛了笑容,“郸越人能进入齐方境内了?”
“前些年就能了,”店主道:“那些郸越女人长得那叫一个风情万种,哪个男人不喜欢?”
谢子婴情急道:“这个县丞难道不知当年多少将士百姓死于郸越人之手?”
店主尴尬地笑笑,心说:都过去那么久了,再深的仇也该放下了。
温昱开口道:“小小县丞哪来这么多钱?”
店主不以为意,又有意无意地看了温昱几眼,“官官相护呗。”
温昱注意到了,嫌恶地警告道:“你再莫名其妙看我,我挖了你的眼睛。”
“……”
店主起先是真被温昱的目光吓到了,但很快又不以为然,只装出一副很畏惧的表情,向谢子婴投去求救的目光,心里却骂:你他娘吓唬谁呢?
明明温昱也看人家了,虽说是那店主先看的他。
谢子婴不想打圆场了。
店主干笑了一声,暗里翻了个白眼后,又岔开话题道:“阵仗大又如何,还不是比不上青云派,当年没能亲自去看一看,甭提现在有多遗憾了。”
他叹了几口气,转身去了柜台,边走边碎碎念道:“不过再辉煌也只是当时的,青云派一倒,还不是一场空。”
温昱依旧臭着一张脸,锣鼓喧天也渐行渐远了,谢子婴便将他拉回去坐下,过程中他是千般不乐意,谢子婴只好低声跟他道:“别闹了,有什么回房间说。”
口上则提高音量附和店主的话,“大家都去了,店主为何不去呢?”
后者一阵唉声叹气,道:“人实在太多,没挤进去。”
谢子婴微微一笑,算是回复了,谁知店主话头一转,又道:“那晚我们客舍来了两位公子,似有什么心事,两人在我这里喝了不少酒,夜里凉,我担心他们染病,就留下照顾他了。”
温昱却阴阳怪气道:“像店家这样心善之人已经不多见了。”
店主似有些心虚,尴尬地应着声,“谁出门在外都希望有人照应,我不过顺手帮帮忙而已。”
温昱“哦”了一声,趁机问道:“那两位公子是什么人?”
谢子婴听不下去了,决定假装不存在。
店主眼底划过一丝惊慌,干笑道:“嗐,谁没事瞎打听客人身份,我哪知他是谁?”
温昱却道:“你没瞎打听?”
店主一急,不耐烦地道:“说了不知道!”
谢子婴及时拦在温昱面前,连连向店主致歉。
温昱却拉开他,又字字珠玑道:“你这酒是什么意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