萧清莲眼圈瞬间泛红,“东窗事发,母妃家族怕惹上事端,袖手旁观也就罢了,甚至还落井下石将自己摘了个干净,恨不得家族没有这个做贵妃的嫡女。”
萧清莲的声音有些哽咽,却因为平时傲娇惯了不肯让人看笑话,狠狠抹掉眼角滑落的泪痕,“母妃现在还被羁押在刑部大牢,不管最后结果如何,她恐怕都活不成了,或是白绫赐死或是发配边疆。”
怕车内的动静太大,被外面听到端倪,萧清莲的声音几乎含在嗓子眼,从萧清瑶的身边滑下,跪倒在她脚边,“保她一命,能保她一命,让我做什么都行。”
这几年见惯了人情冷暖,求救无门,走投无路之下这才发现能靠得住且有可能伸出援手的只有她这个堂妹。
“真的,做什么都行?”
萧清莲眼睛一闭,一副豁出去的架势,这英勇就义的模样,好像下一刻就要身首异处。
萧清瑶被她一系列的表情逗笑了,换来萧清莲的怒目而视,又因为有所求生生忍下,扯着嘴角赔笑脸,来了一个比哭还难看的笑。
萧清瑶也没让她起身,也没说帮还是不帮,朝她勾勾手,见萧清莲只踌躇了一下,便立马附耳靠近。
“琅琊王氏的旁系也想效仿前朝陷害王赟一脉,将你夫君一家拖下水。为了取而代之,甚至已经与陇东李氏的人连通一气。”
萧清莲当下一惊,表情有些慌乱,一时想到这种族内争斗的私密事,萧清瑶一个外人怎么会知道,一时又在想她有什么筹码可以给自己和母妃寻一条活路。
前朝琅琊王氏王赟一脉的事她当然知道,曾经还以此做筹码耍无赖让萧清瑶欠她一个人情,虽然不知道具体的事端,但她好歹出身皇家,自从知道自己被萧文昭等各方势力联手坑害后,便对这种事情格外关注,见得多了也能参透一二。
在后宅浸淫这几年,又阅遍人世冷暖,萧清莲瞬间镇定下来,不敢胡思乱想,只仰头看着萧清瑶,静侯她的下文。
终究不再是那个任性胡闹,只会看表面随便被人拿着当枪使的永宁公主了,父不慈,母无依,没人庇护的孩子,总会在摸爬滚打中不断成长。
“你回去以后,以琅琊王氏少夫人的名义办一场家宴吧,就定在两天后。”
“……然后呢?”
“名单和需要做的事我会派人拟给你。”
“就这样?”
“交代你更复杂的事,你能办好吗?”
“我……”萧清莲被气个倒仰,又敢怒不敢言,见萧清瑶已经把话挑的这么明了,她心里倒是松了一口气。
话题到此结束,萧清莲见此行的目的已经达到,倒是比最开始的时候要放松很多,仿佛有了底气。
马车中安静下来,只有车碾转动时发出的咯吱声和稀稀拉拉的脚步声。
这里是京城近郊,虽然一行车马人多,行进速度缓慢也耽误了些脚程,却也在临近黄昏的时候赶回了京城。
苍穹之下,巍峨的古城和城门外苍郁的古松依旧。
夕阳西下,映红了城下布满的军事鹿砦,禁卫军的玄色的铁甲泛着冰冷的光泽,冲天的杀气,让人望而生畏。
好好的京城,如今竟成了这副模样。
“京城新规,自申时起开始执行宵禁令,所有进京车马必须一一缴验,抗旨不遵者,轻则处死,重则满门抄斩。”王謇抬手让车队停下,驱马到车边,低声向马车里的萧清瑶解释道。
情理上,萧清瑶是大战东夷凯旋而归,让外族近些年不敢来犯,这是天大的军功政绩,哪怕没有夹道欢迎,鲜花掌声,没有跨马游街,风光千里,也不该是在进城的时候被守卫在城门的禁卫军搜身查验。
正常的流程是朝廷将萧清瑶等将领召回京城论功行赏,配合战后善后事宜,其中最重要的一环应该是乘胜追击,向战败方追讨战争补偿,或是签订和平协议或者不平等条约,结果……什么都没有。
大昭的政权像是处在半瘫痪状态,一片混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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