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师央!”小满似想到了什么,急迫问道:“他们把魏执放出来了吗?”
“是,魏护使已经在回宫的路上了。”
“我可以见他吗?”期许的眼神中忽生了些胆怯。
“可以。”
不知是否为错觉,他方才温软的眸光不再,虽神色未变,但透着莫名的冷冽。
——
小满候在议事殿里有些坐立不安。
她不停的望着殿门处,揉搓着发凉的指尖。
终于,她满心充盈的人走了进来。
小满提着厚重的裙摆迎了上去。却在于那人相近时,他伸出手阻在身前,向后退了一步。
又是这熟悉的抗拒。
所有欢悦被浇灭,她愣在原地,不再敢靠近。
“魏执……”她整理着自己的心,担忧问道:“你有没有受伤?他们有没有对你用刑?”
“没有。”
他落寞的神色不似寻常。连语气都愈发清冷。
好在他穿戴整洁,也不见血污,面色也无异,就如师央所言,江廉不会伤他。
悬着的心终于放下,小满挪着步子试图贴近他。
“魏执……”
“陛下,我累了。”
脑子里嗡的一声,小满定在了原地。
眼前的男人屈身跪地,虔诚叩首。
他抬起身时,仰首望着她的眸。颤动的波光并不明显,压抑的爱意掩藏的有些拙劣。
“若陛下顾念你我之间的情谊……”
困在胸膛的闷气隐忍呼出,他的已发不出实音,伴着全然而出的气息,他接着道:
“便放了我吧。”
酸涩涌上鼻腔,眼眶逐渐模糊起来。
“你是不是怪我,没有保护好你。”她有些哽咽:“对不起。但我有在努力,我……”
她的声音慢慢变小,隐在了喉咙深处。
她心虚。她的确没有保护好他,让他屡屡遭受劫难。
“对不起……魏执,是我没用。”
“不是的,陛下。”
他伸出手,想拭去她脸上的泪。却愕然而止顿在半空,久久,强忍着落回身侧。
“陛下。我少时满门屠斩,亲眼观刑,见至亲惨死。我魏家负国,死有余辜。我身负罪人身份孤身入暗影卫训营,只为赎罪,承人所不能承之苦也有十年之余。我累了……我这一生,活得太不堪了。”
“你想离开王宫,离开我?……”
“是。”
小满胡乱的擦干净了满着泪水的脸。
的确,他留在她身边只会越来越难熬。上一次的鞭刑,这一次的扣押出宫,她没有一点反击的余地。她总是陷他于危难之中。
有时候她也希望他能自私一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