纳兰危止轻笑一声,合上折子。
“天下之难持者莫如心,天下之易染者莫如欲。”
“行程万里,初心如一者,寥寥无几。”
他话音一顿,意味深长地,睨了吏部右侍郎一眼。
“水往低处流,人往高处走,乃人之常情。”
“夏侍郎,你说呢?”
夏右侍郎,扯了扯嘴角,眼底划过一丝不悦。
干巴巴说了一句:“大人说得在理。”
“下官还有些公务未处理,就先告辞了。”
“嗯,去吧。”
目送夏侍郎离去,纳兰危止啧了一声。
将手中的折子,扔回书案上。
“一个初心早就被狗吃了的人,竟说他人以后,初心易丢。”
纳兰危止,轻嗤一声。“着实可笑!”
“许是以为,他夏家所做之事,无人知晓。”
户部尚书郑修,自屏风后走出。
他本是来与纳兰危止,商议案情。
未曾想,夏右侍郎突然来此。
因着案情,部分尚未明朗,需得保密。
便只好暂时藏身于,屏风之后。
“说起来,当日封宫城一事,闹得沸沸扬扬,人尽皆知。”
“可具体发生的何事,也确实没几个人知道。”
纳兰危止一扬手,示意郑修坐。
又唤来亲信皂隶,重新斟上茶水。
郑修饮了半盏,幽幽叹了口气。
帝后情深,朝中惯有大臣,喜欢劝谏陛下,雨露均沾。
没曾想,夏嫔之事。。。。。。
陛下哪怕中药,也不愿碰别的女人。
郑修叹道:“当初没迁怒于夏家,已算是陛下开恩。”
“就听刚才夏侍郎的态度,恕我直言,怕是依旧贼心不死啊。”
纳兰危止,手持茶盖。
有一下没一下地敲着茶盏,瓷器相碰,发出清脆的声响。
纳兰危止沉思片刻,方道:“贼心不死又如何?”
“如今皇后胎位已稳,只是不知是男是女。。。。。。”
皇后有孕之事,到现在还是瞒着的,惟少数人知晓。
可月份渐大,日头也渐渐毒辣。
夏日衣裳轻薄,想来也瞒不了多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