罗一点点头,水月道:“那怎么一直叫我公子?”
罗一道:“每个人都有每个人的故事,你不说我不问,想来你有你的道理,我自然也应该叫你公子,如今自然要叫你姐姐。我这就去给你们做早饭。”
水月忙道:“不用了,我们就走,昨天还说今天请你吃酒,食言了,也不知道还有没有机会了。”
罗一道:“会有的,人生还长着呢。”
水月笑了笑道:“你一点也不像个孩子。又道:“谢谢,走了,你保重。”
罗一道:“姐姐保重。从前面走,现在天还没亮,不怕。”
水月点点头,罗一便带她三人前门出去。要走时,罗一问:“姐姐,你叫什么名字?我不会同人讲。”
水月想了想道:“水月。”
罗一一听,吃了一惊:“原来你就是水月,是和我家公子传出那事的水月?”
水月点头道:“嗯,你恨我嘛?”
罗一摇摇道:“不恨。”
水月又问:“不怕?”
罗一回:“不怕。我家公子命苦,但不关你的事。我虽年小,很多事也不糊涂。如今我终于明白你之前的那些话了。姐姐,公子已走,你不必自责,想来他也不会怪你。”
水月一听,眼泪夺眶而出,道:“谢谢,记住不要同人讲我们来过。”
罗一回:“姐姐放心吧。”
几人告辞离去,到了南门,正遇士兵盘查。只是一时也疑不到她三人头上。
顺利出了城,走了不远果见路边的寿材店。买了一副上好棺椁,并一应祭祀东西。把店家的马车也买下。
三人拉着棺木便往西象山去,很快找到了那块巨大秃石,底下有一棵杏子树,树旁是微隆起的新土。
水月见之,心慌不已,拿来铲子轻轻拨开,也不让霜菊、青鸟动,只说:“你们手重。”
才拨开几铲子土,已见草席,霜菊、青鸟也蹲下用手扒开土,一会二人把尸身抬了出来。
水月轻轻打开草席,里头是一席棉被包裹着,将棉被打开,见镜花还如睡着一般。
水月见了,顿时五内俱伤,呕出血来。
青鸟见状就要去扶,霜菊忙拉住摇了摇头,二人相看泪眼,也猜出水月之前要办的事与这人有关。
水月把镜花扶坐起来,取锦帕擦了擦镜花身上的散土,抱在怀里哭得好不心碎。
半天才抱起镜花,霜菊二人忙打开棺木。水月将镜花轻安进去,替她整理齐整,把锦帕绑在她的手腕上,又取出头钗擦了擦,仍插回镜花发髻上。
水月抚着她的眉眼,哽咽得说不出话来,半晌才道:“为什么这样傻,该死的是他们,你瞧,钱筹来了。”
说着取出银票,像要给她看一般,只将银票放到镜花身旁,滴着泪道:“早知我当时就该带你走,是我丢下了你,都怨我。”
说着取匕首割了一绺长发放在镜花手中,看了好一会,忍痛盖了棺。
三人将棺椁拉至东山,寻了一高地葬了,立了一碑。
水月当时用匕首刻上“镜花水月之墓”六个大字,又取来酒祭上,便靠在石碑上吃起酒来。
霜菊去弄些晚饭来也不吃。青鸟二人生了火,坐到一旁的山石上守着。
听水月与镜花说话,有些是她们知道的,有些是她们不知道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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两人听得也是心疼不已,只依偎着淌泪罢了。
也不知什么时候,三人皆不觉间睡去了。
次日大早,霜菊,青鸟醒来,看水月靠在石碑上睡着,见清那情景,大吃一惊,眼泪霎时便夺目而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