叶菀在一侧吧台椅坐下,斟酒。
“叶菀,你放弃这个计划,行吗?”这是这三个月来,时宴对她说的最多的一句话。
没等到她的回应,在他意料之中。
时宴走过来,眼睛一眨不眨地盯着她。他姿态很低,平时温润的声音里此刻全是委屈。“求你。”
叶菀没看他,不知道他什么表情。因为她不会改变心意。晃了一会儿高脚杯,抿一小口红酒。
时宴坐在她对面的吧台椅上,语气略显急迫:“我去卧底。我去,你别去,行不行?”
叶菀终于给他回应,让他绝望的回应,“不行。”
那声音冷得时宴起了一层鸡皮疙瘩。他听到自已问她:“为什么不行?”
叶菀又不说话。
时宴抓着她没拿杯子的那只手,再开口说话时,声音已经哽咽:“叶菀,五年。”
时宴自嘲地笑,“在军校见的第一面,我就开始喜欢你。”到现在整整五年。
时宴继续说:“我找人打听你的喜好。听说你喜欢优秀的人,我起早贪黑,什么都要争第一。
后来我又听人说,你喜欢幽默风趣的人,我去参加校庆晚会,表演小品,我看到很多人都在笑,而你却在流泪。
我不明白你为什么哭,托人打听,知道你哥卧底警察身份暴露了。从那时候起,我想接近你,可是你一个多月没出现在学校。
再见到你,你瘦了一圈,告诉我你哥没有的人又告诉我,你奶奶也去世了。你在这个世界上,没有一个亲人了。”
叶菀看向时宴,眼里有泪花。“当时我回学校遇见的第一个人是你。”她想嘴角上扬,却扯不出弧度。
“你递给我一盒巧克力,告诉我,巧克力是苦的,但是尝到后面会有香浓的味道。”
当时的叶菀有被时宴安慰到一点儿,也就只有一点儿。
“叶菀给我机会,让我成为你的家人。你不是一个人,相信我可以吗?”时宴抓她的手攥得更紧,“我去卧底,你是女孩子,去了跟羊入虎口没区别。你听我这一次,行吗?”
时宴说完,抬起她光滑白皙的手背,俯首低头吻上去。
叶菀的手刚毕业那阵儿,不白也不嫩。这一年多,她每天保养,不只手,全身都保养。军校每天不是日晒就是雨淋,皮肤白嫩不了,她不能让人看出来那些痕迹,她在军校待过的痕迹。
叶菀把手抽回来。神情又变得跟刚进门时一样冷漠。这才是真的她,早冰冷麻木的如同一具行尸走肉。
那个魅惑众生、活色生香的小竹桃是假的。从外到内,从身到心。
“你想做什么是你的事,不会影响我的决定。”叶菀把杯子里剩余的红酒一饮而尽。“时宴,我们没什么关系,别那么自以为是。”
这话听得时宴,胸口猛地疼了一下。
对,是一下。
时宴确定,他不会疼很长时间。旋即从椅子上起来,转身离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