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月轮大人,门叫不开。”
月轮跳下马,后背背着一把半人高的长刀,眼神凝重:“你们几个在别院附近看看,有什么后门或是可以翻进去的地方。”
“是!”
忽地,“嘎嘎嘎……”粗嘎的乌鸦叫声从头顶响起来。
他眯着眼睛看去,门口的树梢上停留着几只毛色乌黑的乌鸦,黑黝黝地眼睛一错不错地盯着几人。
“晦气!”
半个时辰后,有士兵找到一处坍塌的宫墙,几人先后跳了进去,月轮打头,向别院深处走去。
“哐啷!”一声,有重物掉在地上,男人的痛呼声响起来。
熟睡的田园园被惊醒,慢慢睁开眼。
天色大亮,阳光从门窗中投射出来。无数浮尘在半空中飞舞着,外殿有人压着声音说话。
她平躺下来,臂弯里睡着已经被包裹好的小婴儿,身体深处还残留着深深的疲倦感。
“噗嗤”一声,一股酸臭的味道瞬间弥漫开。
排泄过后,“哇哇哇啊啊啊……”孩子张开嘴大哭起来。
听到哭声,屏风外面传来走路声,下一秒,特好端着一盆热水走了进来。
她脸上还有不少伤,胳膊和腿都用棉布包扎着,身上的衣裳已经换下来,与昨日疯婆子判若两人。
田园园想撑着身子坐起来,试了几次都没起来,孩子还在哭,大壮也不知道怎么样了。这两日她自己一直痛的浑浑噩噩的,也不知道大壮是怎么过。
“夫人,您别动!”特好放下铜盆,拿起一个枕头塞到她的后腰处,又将被子盖到下巴底下,其他紧紧塞好,边塞边嘱咐:“你正坐月子呢,不能劳累,孩子交给奴婢就行。”说着,手脚麻利的打开襁褓。孩子屁股底下全身黑乎乎的胎便,闭着眼睛,哇哇大哭着。
“大壮呢?”田园园最不放心地就是大壮,一醒来不由自主地找他。
特好轻手轻脚的给孩子擦屁股,脸色苍白的笑笑:“他在门口呢,昨晚上和奴婢睡的。您别担心,奴婢会照顾好他的”
田园园躺在床上,看她麻利地把孩子收拾好,包上襁褓塞到她胸前,由衷地感慨:“你回来,真好。”
一觉醒来,脏衣裳已经换下,身下也干爽许多,想来是在她睡下后,都是特好收拾的。
“您说哪里话,要不是您,我们几个都得喂了狼。”特好心有余悸地说道:“您在宫里不知道,外头现在都是狼,不少人都被吃了。”说着,指着自己腿,“这也是狼咬的。”
田园园一直困在梦真殿里,对外头的事情一无所知,听到她说外头的人被吃了不少,不禁倒吸一口气。
她对狼的记忆还停留在动物园里的笼子中,狼吃人的事只存在祖辈口中,这可是真实发生在自己身边。
“南苑怎么样?”
“不知道。说起南苑,真叫人生气!我们先去的南苑,他们居然把门堵住,怎么叫门都不开,差点害死全部的人。”说起那日的事,特好摸了摸腿上的伤口。
那日她被狼围住,要不是杨小树,恐怕早被狼叼走了。
两人又说了会儿话,小雨也来了。昨日一回来她就钻进自己的房间,直到现在才来。
比起伤痕累累的特好他们,小雨毫发无损,甚至连个擦伤也没有,只是脸色苍白些。
她一来,特好便不再说话,低着头整理尿布。
一时有些冷场。
田园园虽然没跟她们在一起,可是看到小雨这副模样,心下了然,不过眼下狼患未退,不是责问的时候。
她笑了笑,随后掀开衣襟开始喂孩子,许是之前将养的不错,奶水还算充足。
“小少爷真可爱。”特好拿来一块布巾擦了擦他嘴边的奶渍。
“要不是你换尿布,我还不知道他是男孩还是女孩。”
孩子一生下来,她累的不行,也没细看。一醒来又去开门,结果又昏过去,一直没来得及看是男孩还是女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