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过,这些都以与她无关。现在的当务之急是趁着战乱离开。
一套换洗的衣裳,乐茼的赠物,银白匕首及墨成让人送来的几本破书。
东西少的可怜,这是公孙青酉见她收拾出门的第一反应。
“长史大人,沿途奔波,在下想喂饱儿子再走,不知可否?”
夜昭的话合情合理,全然找不出一丝漏洞。
可公孙就是咬牙切齿,不是说马上走吗,怎么又生事了!
“好吧,我带你去马厩,然后我派遣两人护送你出城关。”
言下之意,吃饱了,赶紧,马不停蹄地滚。
夜昭一笑而过,不做回答。
………………
全蒙在鼓里的将军,领着一干亲兵上了城楼。
见到来人,玗厥的桃花眼弯了弯,嘴角的笑意染上残忍与血腥。
“墨将军,让本殿来证明诚意,莫非是亲眼目睹,将军如何屠杀匈奴勇士的吗?”
“自然不是。”墨成垂眼,黑压一片的匈奴士兵,从距城门不过三里之地,蔓延至远方,无边无际,看不到尽头。
看来,这短短一日,奴刹又从匈奴调集了不少兵力。
“那将军,此举为何?”
“匈奴皇子,你说单于王为何迟迟不攻城?”他只手放在石砌的城墙上,不答反问。
玗厥望着他,但笑不语。
“昨日除夕,城关万家灯火,众人欢庆之际,城内飞过一个不速之客。恐怕单于今日是在苦苦等候你的行动吧。”
墨成直入主题,本可以跟他推着哑谜,为夏国多谋些好处。不过,此刻他只想早早结束战事,回府同夜昭问个明白。
吹了冷风,他躁动的心绪平静下来,也想清楚了。
若军师同意,这件事,他是该当起这个责任。
“你在监视本殿。”玗厥收敛笑容,脸色宛若蝮蛇般阴冷,紧紧地盯着墨成,仿若随时会伸出信子,露出獠牙,狠狠咬住眼前之人。
“城关是本将的地方,想知道这里的一切,易如反掌。”墨成一扬手,一披头散发,浑身血污的人,如同垃圾一般,被两名甲士丢在玗厥眼前。“现在,你可以选了,是与夏国结盟,杀回匈奴;还是继续做你父亲的乖儿子,等待不知能否到来的出头之日。”
字字诛心,墨成活生生刨开了他的伪装,将血淋的真相摊在他眼前。
地上受重刑的人,翻滚口申吟,身上皮开肉绽的伤口,似乎又有流血的前兆。
“瑁段!”玗厥不大相信自己的眼睛,当初那个洋洋得意,总来奚落自己的三弟,如今竟变成了这一副人不人,鬼不鬼的样子。
他顿时明白了墨成之意。
玗厥朝下方匈奴阵中的主将台望去,他名义上的父亲就在那。
若是还未到老眼昏花的程度,奴刹定然能在高耸的城楼上看到,狼狈匍匐在他脚边的瑁段,及墨成命人递至他手边的利刃。
此刻,选择成为了这世间最残忍的东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