五月十五,宜祭祀。
天未亮,江倦被摇醒了。
王爷受封太子,他却要受苦,江倦恍惚地坐起来,还是懵的,清洗过后,兰亭捧了一怀衣裳过来,他穿戴好。
“过来。”
薛放离瞥他一眼,淡淡地开了口,江倦“哦”了一声,却是直直钻入他怀中,蹭了好一会儿,江倦才气力地说:“为什么祭祖要这么早啊?祖宗不睡觉的吗?”
“怎么不睡。”
江倦一头长发披散在肩,让他蹭得乱飞,薛放离伸手顺,懒洋洋地说:“王府上的祖宗不在抱怨吗?”
江倦:“……”
王爷又在嘲笑他,江倦不抱他了,想去梳发,薛放离却又一把揽过江倦,端详他片刻,微笑道:“这一身倒是衬你。”
尚衣监不仅薛放离赶制了新衣,江倦也份。
——红色的衣袍,用色热烈却不轻挑,款式偏大,垂委在地,金线在后背处绣了一只青鸟,繁复至极。
江倦不觉得衬,只觉得好重,他拨了拨薛放离的手,“开,我要梳头发。”
薛放离语气散漫,“王你梳。”
江倦下意识问他:“你行吗?”
“……”
薛放离扣紧江倦的腰,笑得颇是危险,他慢条斯地说:“忘了王你说过的话?不会说话不要说了。”
江倦睫毛一动,下意识舔了一下嘴唇,立刻改了口,比真诚地说:“王爷你行,行得很。”
少年的唇色偏淡,舌尖的颜色却是一片猩红,他轻轻舔动,唇瓣覆上一层水光,偏又仰起头说什么行得很。
薛放离低下头,好似要吻过来,又想起什么,终却只是抬起手,用力地揉弄他的唇瓣,薛放离嗓音低哑地警告道:“今少惹王。”
江倦瞟他一眼,“……我没,你快我梳头发。”
兰亭连忙递来木梳,江倦坐好,薛放离替他梳开如瀑的长发,又要来一根红绸,为江倦挽起长发。
“好了。”
薛放离口吻平淡,下一刻,他往镜中一瞥,动作倏地顿住。
少年坐在镜前,发色乌黑,肤色白皙,红色的长袍逶迤在地,他生得单薄,却偏又撑得起这一身繁复浓烈,再加之被揉得又红又软的唇,好似——
这是穿了一身嫁衣,将要成婚。
薛放离盯着他看了许久,江倦奇怪地往后探来一只手,抓住他的衣袖,好奇地问他:“王爷,怎么了吗?”
薛放离双目轻垂,“惜……”
江倦:“惜什么?”
“成亲那过于匆忙,王还未见你穿过嫁衣。”
江倦眨眨眼睛,“还好吧。”
薛放离却若所思地说:“改你我重新拜一次堂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