皇帝寿宴,天没亮,华槿就被一阵喧闹声吵醒了,披衣起了身,就看到院子里的丫鬟婆子忙得不可开交。
华槿微微皱了眉,国公府的下人向来训练有素,平常就是有再大的事,也不至于会出现这种手忙脚乱的情况。
她忙喊了紫蓝过来,问她发生了什么事。
紫蓝手里端着铜盆,过来与她说:“是大夫人的吩咐,她让奴婢们早些伺候主子梳洗,天一亮就到别院去。”
昨晚她去伯娘房中请安,怎么也没听伯娘说起过……而且,这么急,难道是有什么大事要发生了?
“哪里的别院?”华槿问紫蓝。
紫蓝把热水端进屋里,摇着头说:“大夫人只吩咐奴婢替您收拾细软,倒没说去哪个别院。不过好像听府里的护卫说,这是国公爷的意思。”
她拧了热帕子给华槿擦脸,华槿听了这话,脸色却有些不大好,“三姐可起了?”
紫蓝说:“除了进宫给皇上贺寿的国公爷和大老爷一早出去了,其他人都起了。大夫人更是已经带人在厅里等着了。”
华槿往窗外望了一眼,有点亮光,却还是看不清路,估摸着才寅正左右。
她心里顿时有了猜测,飞快地收拾好自己,就去了华杋的院子。
华杋正坐在梳妆台前,由着桂嬷嬷给她梳头,华槿走过去,轻轻地喊了她一声:“三姐。”
她手心有些冒汗了,声音听起来也不大自然。
倒是华杋显得出奇冷静,她回过头,打量了华槿一眼,然后笑了笑,“你动作倒是挺快。”
国公爷为什么把她们这么早叫起来,她们都心知肚明,最该难过的华杋却还有心情在这说笑……华槿眼眶微湿,等华杋梳好了头,她就上前将华杋扶了起来,深吸了口气:“国公爷让我们到别院去。”
华杋点了点头,什么话也没说,就跟着华槿出门了。
这所谓的别院,其实是从国公府最大的假山进去,走过一条半大不小的密道,去到后山竹林,沿着竹林边的小道,驾车走上半个时辰便到了。
未曾出城,亦不是荒无人烟之地,墙的外围就是一条喧闹的大街,随时能听到京师的一举一动。
华杋身子愈发重了,一下马车就开始有些体力不支了,额头上冒着细密的汗珠,由丫鬟婆子搀着坐到房里,好半天才缓和过来。
华槿在一旁守着,一刻也不敢离开她。
李家谋反,华杋这个李家长媳的处境是最艰难的。
她知道华杋早有心理准备,但再刚强的人,也有脆弱的一面……她很怕华杋会承受不住,做出什么傻事来。
伯娘见华杋脸色不好,关切地进来问候,华杋摇头说自己没事,知道她作为国公府的主母,这儿唯一的长辈,还有很多事要处理,也不敢多留她。
池大夫人却还是把府里的大夫请来给华杋看过了才离开,大夫说没有大碍,只是走得急,动了点儿胎气,缓缓就好。
华槿稍稍松了口气,这时候池曜领着姚琳走了进来,手里还牵着越哥儿,看着座上眉头紧锁的两姐妹,神色颇为复杂。
姚琳紧张地揪着他的衣袖,问他府里到底出什么事了,怎么这么匆忙到这儿来。
池曜自然知道府里出了什么事,但这些都人手无缚鸡之力的妇孺,他就算知道她们担心,也不能跟她们详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