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陈星,快住手!不要啊——!!”
分明是熟悉的面容、熟悉的身影,但,这一刻的陈星在他眼里,除了脸没有变,身上的气质神态,完全变了,变得像是从未见过的陌生人,就像灵魂浸透在黑暗之中,散发着黑暗的能量,连笑容都变得极其骇人!
不,这个人不是陈星!除了脸,没有一处像他所熟悉的搭档,也不似多重人格切换的另一面,而只是一个披了陈星皮囊的恶魔,躯体内独留恶魔的灵魂!
嘭、轰隆——!
炸弹被引爆,威力无穷的剧烈爆炸中,整栋大厦瞬间遭殃,震感强烈,水泥顶板塌陷,承重墙轰然倒下,宛如定向爆破的场面效果,大厦轰然倾塌,粉尘弥漫,大地震颤,没来得及逃出去的大厦内上千人,顷刻被埋压在了废墟里。
死伤惨重!
“陈星——!!”
冲击波气浪,在炸弹引爆的瞬间,将玻璃门外的梁剑弹飞出去,爆炸的核心区域,火光冲天,冥冥中仿佛有冤死之灵凄厉的悲号,针刺般的贯入耳内……
直透心脏!
“啊”的一声大叫,那炸弹的威力,将这场荒诞的噩梦,震得粉碎,昏睡在病床上的梁剑,猛地睁眼,大口大口喘息着,脑门上冷汗涔涔,心有余悸地瞪着天花板,还没从刚才的噩梦里缓过神来。
到底是一场梦啊?可为何如此真切!
心脏紧缩成一团、几欲窒息!
好不容易缓过劲来,辨认出了周围的环境,摸一摸自己所躺的这张病床,感觉悬空的身体有了着落一般,感觉踏实了一些,好歹清醒地意识到了:刚才那只是梦……
只是荒诞一梦!
长长呼出一口气,扭头看向窗外,虽有窗帘遮挡,缝隙间却有微光透入,外面天色大亮,已是翌日凌晨了。
这一觉睡得天昏地暗,居然睡了这么久才醒来,一醒,梁剑就又凝住了脸色,想到昨日码头现场直播的交接仪式中,突如其来的爆炸,还有爆炸中生死不明的人……
“陈星……”
一颗心又悬到了嗓子眼,从病床上挣扎着坐起,伸手往床头柜取来自己的手机,刚一开机,就显示一连串未接来电,堪比“呼死你”的频率,那简直是十万火急,才会一整夜不停地拨打,可见打这通电话的人,有多着急。
梁剑赶紧回拨,才响两声就被对方接起,劈头一通质问:“喂?小梁啊?你怎么才接电话?有急事也联系不上!身为警官,手机要一直开着随时待命!”
“邵局?!”一听通话彼端那异常熟悉的声音,梁剑颇为吃惊,居然是自个以前的上司,S市警局局长邵海深给他打的电话,“半年多没见,您有什么急事找我?”
“待会儿我就要去开会了,长话短说——”邵海深严肃的语气中,透着几分惊喜,犹如案子找到突破口,至关紧要的线索已摆到面前一般,急道:“你养父那件事,还有我一直在查的,那桩十八年前……不,十九年前了!十九年前的那桩悬案,最近有些眉目了!”
“司徒博士那宗悬案?”梁剑心头一震。
当年那桩案子,关乎他养父梁伍德的真正死因,也牵涉到第一批渗入境内的暗门组织犯罪成员清道夫TF等人,更扯出了一批孩童失踪案。
之前一直调查未果,司徒博士一家三口的死,也成了悬而未解之谜,案子经久未破,想不到,时隔十九年,在邵局他们锲而不舍的追查下,竟然又有新的线索浮出水面!
“当年司徒博士夫妇,一人坠楼身亡,一人遭遇车祸横死街头,二人相继罹难后,留下一个刚满周岁的婴儿,后又失踪,在数日之后,警方接到一个匿名电话……”
“匿名者向警方举报,说有人用医院死胎及夭折的婴孩尸骸,喂养凶猛猎犬……”
“警方急去调查,驯养场里已找不到尸块,只提取到一些血渍,经过生物采样DNA比对,其中一份血液样本,最终被证实是司徒家那个失踪的婴孩。”
当年负责调查此案的,正是梁剑的养父,梁伍德。而在调查此案的过程中,一个名为“暗门”的组织,第一次进入了警方视野,却在案件侦办到了最为紧要关头,梁伍德遭遇不测,线索就此中断。
“小梁,你听仔细了——当年只提取到血液样本,没能找到尸身的司徒博士那刚满周岁的儿子,有可能还活着!有人匿名提供线索,说当年那孩子并没有死,具体的下落,在神秘人提供的线索里有明确指点。”
约莫是开会时间到了,邵局语气变得急促:
“你抽个时间,回S市一趟,见面再详谈!”
梁剑刚回了一声“好”,那边已急匆匆挂断了电话。
擎着手机,他坐靠在病床上,兀自出神地想着:司徒博士的儿子还没死?那么,虚岁应当是正二十,如能找到这个人,十九年前那一宗悬案,会否就有了关键的突破口?
十九年前,暗门组织初次出现,到底做了什么?那数十名失踪孩童,如今身在何处?司徒博士当年的研究项目,为何会导致看似意外实则人为的离奇凶杀案?还有梁伍德临死前的三句警言,到底何解?
去年困兽一案时,这些问题同样困扰着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