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晌便干脆趴在那里一直听到他们离开才飞身离去。
当李晌从窗外跳入画舫时他们几人已经上了岸,正朝西侧的大路疾步而去。由于天色已黑,李晌没有看清他们的面容。
李晌看了看他们的背影,转身回了包厢。
他本也想跟踪而去的,又怕自己一个人打不过他们三个,反而暴露了自己,加之念及自己的朋友还在包厢里等着自己,便放弃了追踪。
不过回到包厢后的李晌却怎么也无法让自己的心平静下来,于是在和朋友们道别后便悄悄去见礼部尚书宫泽哲。
宫泽哲才刚躺下不久,得知李晌来访的消息后忙起身接见。
李晌也不拐弯抹角,直接将今日画舫上听到的话原原本本地复述给了宫泽哲。
宫泽哲越听脸色越凝重。
再看李晌的神色,结合李晌的为人,宫泽哲相信李晌并没有说谎。
那么,从李晌提供的信息来看,至少有两件事是可以确定的——瑾王参与了那首歌谣的传播,那首歌谣的相关线索已被瑾王及其同伙合作销毁了。
宫泽哲万万没有想到在皇上和太子本就十分紧张的父子关系上添柴加火的竟是太子同父异母的弟弟。
那么,瑾王此举的目的不难想象。
宫泽哲深叹了一口气。
可现在,单凭宫泽哲和李晌所掌握的这点信息显然是扳不倒瑾王赵聿珣的,而且,如果他们此时贸然行动的话不仅扳不倒,反而会惹杀身之祸。
李晌也想到了这一点,所以一脸紧张地看着宫泽哲,等着宫泽哲表态。
“这事切莫对外人说。”宫泽哲说。
“这是自然。”李晌郑重保证。
宫泽哲望了望李晌,终是没有再说什么。
李晌也知宫泽哲是个处事谨慎之人,因而也没有多说什么,只逗留了一小会便起身告辞了。
宫泽哲决定明日趁给太子讲课的机会将此事告知太子。
…………
掌缝部那边,宫文敏在给那位新来的姑娘做了测试之后便决定招收她进来,因此立即派人将自己的决定告知林帧。
林帧那边得知后便让这位姑娘到他那里办理入职的相关手续。
待得那位姑娘离开,宫文敏便对闻莹愫说:“显然这是殿下和林公公有意将你调走的,所以我也不敢强留你。”
莹愫忙笑道:“我明白。”
讲完这话,莹愫忽然思及自己才进东宫两个多月就换了两个部,且将要调到哪里又尚未得知,便觉自己有如那海上的孤舟,飘飘荡荡的不知何处才是自己的真正落脚处,便不免有些心酸,眼泪就在眼眶里打转了。
然而,她终究没有在宫文敏面前哭出来。
既然今日是她在掌缝部工作的最后一天,那她就好好地尽这最后一天的责任吧,于是莹愫拿起针线开始绣花。
或许是有了离愁,莹愫只觉今日手中的一针一线皆有情似的,因此绣得也极其的用心,不知不觉,便忘了四周的一切。
到了傍晚,也不知是天气太热还是别的什么缘故,莹愫只觉胸口忽然一阵发闷,竟有些喘不过气来。
那种人在江湖漂泊无助的感觉又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