哪怕易寒身份够特殊,他想要从博物馆里带走文物也是不可能的,须得走正规程序。
一套程序下来,最快也要三天。
易寒就和林清婉道:“让医院把你同学送来吧,这事宜早不宜迟。”
夏言柔病重,医院当然不可能放人,但如果夏爸爸和夏妈妈坚持,医院也是拦不住的。
可要进博物馆却有点难。
因为夏言柔的情况实在是不好,博物馆也担心人在馆里出事,到时候夏家讹上馆里怎么办?
所以馆里的工作人员一听要把夏言柔带来,都来不及和上面的领导汇报玉笔的事,连忙去和易寒沟通,“夏言柔病重,这时候让她来博物馆不是不顾她的生死吗?”
“易先生,你要调查什么事情可以让我们馆里的其他工作人员配合嘛,夏言柔现在还没清醒,你把她带来又有什么用呢?”
“你放心,她来了这里自然会醒的。”易寒对林清婉微微点头。
林清婉就走到一边去打电话。
她刚才留了夏爸爸的电话。
夏爸爸惊诧不已,忍不住高声问,“带小柔去博物馆?”
“对,”林清婉严肃的声音从话筒里传出,“我朋友说小柔到了这里,他就有办法让她清醒。只要她醒来一切都好办了?”
“为什么一定要在博物馆?不能在医院吗?而且他有什么办法?”
“夏叔叔,小柔现在的情况好吗?”
电话对面的人沉默许久,“不,不好,刚才医生说又恶化了。”
“那就把她送来吧,这是一个机会,”林清婉道:“她是在这里遭受袭击的,这样特异的情况也是因此而起,医院都查不出问题,为什么不试一试我朋友的方法?”
夏爸爸握紧了手机。
如果是以前,这样的话他听都不会听。
如果正在遭受这一切的是别人,他肯定对林清婉嗤之以鼻,并警告当事人,不要迷信,如果连医院都找不出问题,那一定是科学不够发达,没能发现这种未知的病症。
与其浪费钱财,心力去迷信,还不如想办法减轻一下孩子的痛苦,支持医院寻找更有效的治疗方案。
可是,现在他是当事人,躺在里面的是他的女儿,夫妻两个心神大乱,哪怕林清婉说的不清不楚,俩人也心动起来。
且一心动就再难抑制,那股渴望就和顶开泥土努力向上的芽苗一样,谁也抑制不住它的生长。
夏爸爸和夏妈妈对视一眼,咬咬牙,转身去找医生。
等博物馆的领导们得到消息赶来时,夏爸爸也用一辆救护车把夏言柔拉到了博物馆。
瞿馆长扫了众人一圈,脚步一转走向林清婉,脸上带着温笑道:“这是小林吧,你爷爷身体可还好?”
林清婉脸上也露出温笑,和瞿馆长的弧度几乎一致,她笑道:“爷爷身体还好,有劳瞿馆长惦记。”
“上次见你爷爷还是在围棋社里,老先生越发睿智,社里好多人都下不过他,却越输越想找他比较。”瞿馆长笑看林清婉道:“现在看到你,才发现老先生不仅棋下得好,这教育子孙更好。真是长江后浪推前浪啊。”
林清婉谦虚道:“瞿馆长过奖了。”
瞿馆长顿了顿,见她没回夸,不由主动提道:“说起来我那不成器的侄儿也是老先生门下,倒和你有同门之谊……”
“瞿馆长,”一旁一直安静看着救护人员往下搬夏言柔的易寒突然转身道:“人已经到了,我们进去吧。”
林清婉也连连点头,含笑道:“小柔状况不好,不能在外面久留,瞿馆长,我们进去吧。”
瞿馆长:“……”
他忍了忍后道:“正是因为她的状态不好,才更应该留在医院,博物馆这里救援设施不全,一旦出事……”
“我来承担,”易寒扫了夏言柔一眼,见她身上的东西老老实实的团在一起,不敢再作妖,知道她还能撑很长的一段时间,因此很主动的包揽责任道:“这次的事是我提议的,一旦出事由我全权负责,瞿馆长放心。”
瞿馆长一点也不放心,说得好听,他来承担,可事情一旦发生,就算他愿意承担,上面也不一定会认,社会也不会认,到最后不还是他们馆里的责任?
所以他是说什么都不放心夏言柔进去的。
他是不知道夏言柔被谁袭击重伤,这个责任他担也就担了,人毕竟是在馆里受的伤,可要是这时抬她进去,她要有个万一,这个责任也要他担,他冤是不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