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脸色有些怪,他问了我两声,我才反应过来说,这个座位,就是我坐了四年的座位。
那四个桌子腿都还钉在水泥地上,我怎么可能记错?
:奇了怪了,你亲眼看到那命官用椅子在这个位置镇压那东西的?你这书桌里,什么都没有啊?这桌子就这么大,那玩意的真身,到底在什么地方?
:不,不是在这一层。
:你怎么了?
我恍然大悟,想起了什么,这一刻几乎控制不住发抖。我想起了当初假扮成秦钰的麻仙,带我来这教室的场景,同样是晚上,也是在这课桌前。她无意中提起过,我这个位置,正对着窗外那颗已经倒了槐树。她说对我下咒的,是埋下这一楼地下的一具尸体。
按照麻仙的说法,那具尸体的位置,正好是在我的这个座位下面,不就正好吻合了姨父的判断,被这条桑槐路和这栋楼压在脚下。
这东西,以前那麻仙就对我提起过,只是我和姨父都忽略了。
那只麻仙肯定认识它。
这东西,一直就藏在这栋楼的下面?
姨父转身就跑。
:快。
我跟着他下了楼,找到了一楼的这个位置。这一层的布局和上面都不相同。是左右平行的走廊,算着位置,最终我们找到了一个角落。
正对下来,是楼栋后门进门处的拐角。
这儿,不正是当初麻仙秦钰带我走进来的地方,一道小门通进来,分成了向上和向下的两个通道,向上的是直接到一楼。而向下的是一条死路,楼梯尽头是个空地。
但此时,我们看到了极为震惊的场景。这一楼的往下的空地上,已经多了一个大坑。坑边的泥巴都已经干了,分明是有东西已经从这土里爬出来了。
土坑的一旁,还散落着七根漆黑钉子。
姨父摸了摸这些泥巴和铁钉。
:这些铁钉,是钉死这东西,看这样子里面的东西出来怕是已经有一个月了。
姨父带着我到处找,而就在一楼附近的房间里,我们发现了什么。这间屋子平常是用来放教职工制服的地方,但在我上学的时候,由于门厅冷落,早就废弃了。屋子中间的地上,堆着一堆东西,那是一堆落满了泥巴的绷带。而一旁的衣柜打开着,一整排衣服都还在,却少了其中的两件,只剩下两个空空如也的衣架。
这幅场景,似乎在诉说着什么。我脑补出了这里曾经出现过的画面。一个全身缠满绷带的人从地里爬了出来,在这里把绷带脱了下来,换上了房间中的衣服,然后离开了这里。
安静的屋子里,姨父发现了什么,把那个衣柜的门转了过来。而就在门后面,用泥巴写着一行字,只是此时早已经干了。只是看那字迹,便透出一股滔天的恨意。
:张善守,我活过来了。
我们面面相觑,都能感觉到各自的惊恐。
:难道这地下,真的埋着一个死人?现在那死人,从地里爬出来,复活了?这个世界上,真的有不人不鬼?有人被埋了三十年,还能从土里爬出来?
只是此时,已没人来回答我们,只有这满地的泥巴绷带,还有我们手里拿着的那七根黑钉。
:不行,决不能这样。不可以让他出去。
站在房间里,姨父的不断的重复着这句话。他的异常引起了我的注意,说什么决不能让这东西跑掉。这个活过来的人?到底是谁?
:这些年,道上一直流传着一个传说,那是几十年前,这锦都曾经有一个非常厉害的一个风水术士,我也只是听说过这人的名字。据说后来这人疯了,或许是引了邪魂上身,或许是用了某种阴邪的路子。最后被当时道上的人合力围杀。据说当时埋他的时候,这人的尸体怎么都合不上眼睛。这人号称自己去过阴间,借了三十年的命,三十年后,他还会活过来。
说到这儿,姨父有些说不下去。
他的表情,像是难以启齿,我心里着急,说你倒是说啊。
:你知道这些绷带是什么?
:你着急做什么?我也是听来了,这些事儿,传的邪乎的很。
我不敢再打断他的话。
:这些绷带,是当时崇光寺的主持,那老僧已经去世多年了,死的时候据说还自称因为这件事污了阳寿。传说他们挖了整整三十个清朝以前的老妇人的坟,用那些裹脚布,取脚跟那些一截,缝成了这些绷带,缠在那人的尸体上。出土的裹脚布,那可是最污秽的东西,花这么大力气,只是为了防止这玩意真的会复活。
:这种事,没人会相信,但现在看来,这人,真的活了过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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