顾宁眨巴着明亮的眼睛:“那是什么原因,让你看不懂熠亲王了?”
连城道;“他有事瞒着我。”
“那你可以问他啊!”顾宁建议。
连城唇角漾出抹苦涩的笑:“我有问,且不止一次相问,他的回答却是什么事都没有。”拍了拍额头,她的声音里夹杂了丝淡淡的惆怅:“我有怀疑他患了什么大病,奈何把脉后,发现他的身体一点事都没有;我又怀疑他有难办的事,他肯定地告诉我,说没有。我空闲时就在想,凭我的直觉,一向不会出错,那他是怎么了?”
“结果他就突然搬进咱们府里,那几ri你也看到了,他几乎黏在我身边哪儿也不去,还总是想着法子逗我开心,给我讲他这么些年来遇到的趣事,陪我赏月,陪我划船,陪我坐在合欢树下,看阳光西落,还每天都弹琴给我听,他似乎要把他所有的宠爱都给我,我是幸福的,是开心的,和他在一起那几日,我真的好开心,好幸福!”
“我甚至有想过,未来,我就和他过这样的生活,过这样平淡,但却极为温馨的生活!有天,我告诉他,只要大哥的腿康复,我便嫁给他,当时,他很高兴,我能感觉到他很高兴!”
“可是,就在我以为我们会这样甜蜜下去时,他突然留信离开了,并又赠予我两根他亲手雕刻的木簮。我觉得很不对劲,但他说有急事要办,才不得已之下匆忙离开。我信他,既然喜欢他这么个人,我就不会怀疑他说的每一句话。前晚,就在前晚,我在晓月楼中看到了他,那一刻,我的心是欢喜的,是愉悦的,却不成想,他望向我的眼神,深深刺痛了我,那眼神好淡漠,淡漠到几乎无视我的存在。后来你也看到了,他对我说话客气有礼,无形中拉开了距离。”
“二姐,或许一切是你多想了!”看着连城这样,顾宁心里也不好受。
“我没多想。”摇了摇头,连城道:“说他逃避我,他却又关心着我的事,说他与先前无二,他却又对我表现出淡漠的一面。我看不懂他,宁儿,我现在真看不懂他,看不懂他心里在想什么!”
顾宁拧眉道:“熠亲王不是先前那个痞子王爷,他既然没患什么不治之症,也没什么特别难办的事,那么就是他有苦衷,且那个难以对你说出口,又瞒着你的苦衷与你应该有关系。”
“他有苦衷?苦衷还与我有关?”连城眉儿微蹙,若有所思道:“难道因为他和我的辈份?不会是这个原因,绝不会是这个原因,就算皇上因辈份反对我们在一起,他也会有法子解决的。那会是什么原因?不治之症?他没患大病,难不成他的不治之症是……”言语倏地顿住,随之脸儿晕染出一抹极浅的红晕,真是,她都想什么了?他若是那里不行,又怎会,又怎会和她拥吻时……
“二姐,你是想起什么来了吗?”瞧她久久不再言语,顾宁禁不住好奇地问。
连城尴尬地咳了两声:“他应该没什么不治之症。”
“算了,二姐你就甭费脑筋想了,要我说,你就直接找熠亲王问清楚,若他执意不说,你就凶给他看,这样要是还不行,你就晾着他,不理他,看他急不急。”顾宁明亮的眼眸转个不停,给连城出着主意。
凶他?
晾着他?
不理他
可行么?
现如今,他已与她拉开距离,已用淡漠的眼神看她……
如此情况,要怎样凶他?
凶他不成,晾着他,不理他,就更无可能。
我看我还是再想想吧,想想他为何突然似变了个人。”思量许久,连城微笑,注视着顾宁:“别为二姐担心,我没事的。”
顾宁“嗯”声,忽地似想到什么,只见她唇角动了动,嗫嚅道:“二姐……”
“嗯?”连城笑道:“想说什么便说吧,二姐听着呢!”
“你说……你说熠亲王会不会是因为灵月公主,才会……才会……”顾宁边说边看连城的脸色,见其唇角微抿,并未言语,于是,她续道:“熠亲王离开咱们府第二天,灵月工作竟然也不再过来了,这未免有些太巧了。”
心蓦地一紧,但瞬间过后,连城笑了笑,故作轻松道:“我信他,信他不会因为灵月公主,有意疏远我。”
二姐别介意我说的话,我也只是随口那么一说。”顾宁表情有些歉然,起身道。
“不会。”连城嫣然一笑,摇了摇头。
灵月公主,联姻,会是这个原因么?
皇甫熠,我信你,信你对我的感情是真,我等,我给你时间,等你对我说出缘由!
别让我失望!
穿着单薄的衣衫,莫婉倾站在院里,怔怔地望着漆黑的夜色。
夜风吹过,她不由抱紧双臂。
“莫小姐,夜里风凉,奴婢扶你回屋躺着吧!”说话的丫头名叫春梅,原始岑洛院里的一个小丫头,现在专门负责伺候莫婉倾。
他只是可怜她么?
亦或者只是同情她?
要不然,他不会带她回府后,吩咐青墨将她安置在这方静僻的小院,就未再露面。
“我想在这再站一会,你去休息,不用管我。”摇了摇头,莫婉倾眼里泪水滴落,慢慢的蹲在了地上。
脏污如她,他又岂会想多看一眼,就是抱她回府途中,他一句话都没说。
抱膝,她越想,眼里的泪越是滴落得厉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