宋瓷高估了梅女士。
对方并没有那么大的本事能让陆经年主动拿出离婚协议,都说陆总孝顺,在公司利益和孝道面前,他还是选择了前者,没听自己母亲的话。
今天是年初十。
也是除夕夜后陆经年第一次回蓉园,他十天没回来了,猫咪都有点不太习惯他的接触,在他伸手去摸它的时候,瓷宝应激了一下,管家及时上前安抚才没让陆经年被抓伤。
陆经年没跟一只动物计较。
他直起身,理了理西装上沾了的猫毛,开口询问管家:“吴叔,她不在家?”
“太太上楼休息了。”
“还没到八点她就睡了?”
“是的先生,太太最近嗜睡,晚上睡得早,白天躺在沙发上也频繁地睡觉。可能是病刚好,身体还在恢复期。”
“我去看看她。”
陆经年上了楼,往主卧方向走去。推开门,屋子里静悄一片,很暗,没有开灯,仅有卧室的方向有点昏黄的光线。走到卧室门口,见大床上躺着一个人。也就一周左右没见她,她好像又瘦了,蜷缩着身子躺在那,就那么一小点儿。
陆经年走至床边。
借着床头的睡眠灯望向女人的睡颜,她睡得并不安稳,似乎是在做梦,眉心蹙得紧。陆经年缓缓伸出手,指腹无声地抚了抚她白皙的脸颊。他就那么安静地看了她半晌,随后转身去了外头的衣帽间。
宋瓷是被噩梦惊醒的。
过年以来她就没睡过一个好觉,每天晚上都做梦。今晚更是吓人,竟然梦到自己被陆经年韩时柒联手杀死了,吓得她猛地坐起了身,鬓角都渗出了一层薄汗。
胸口剧烈喘息着。
平复了许久,宋瓷才缓过这个劲儿。手机这时“叮”地响了几声,她拿了起来,看见设计部的小群里在讨论:
“南氏企业新推出的手链好畅销!抢占了大半的市场份额。”
“公司这次想赢,除非宋总监操刀画出一张设计稿,不然我觉得这个季度咱们不是南氏珠宝企业的对手。”
宋瓷浏览着聊天记录,就在这时,耳边传来某道熟悉的脚步声。宋瓷拧眉,抬眸朝门口方向望去,果然看见了穿着睡袍往里走的陆经年。
他是刚换好衣服。
睡袍的带子都还没系牢,领口敞着,隐约能看见锁骨下方的肌理。
昏暗的光线环境,两人隔空对视了数秒钟。在宋瓷的注视下,陆经年走到大床边,他没去看她的眼睛,微侧了眸子,道:“吴叔说你最近一直待在家里。”
宋瓷不明白他的意思,但还是答了:“嗯,天冷,没出门。”
“其他公司给你发的招聘文书你也没接。”
“养身体。”
听着她的回答,陆经年重新对上她的视线,“陆氏需要新推出一款珠宝产品来稳定市场,你要是还想回陆氏,我可以让你重新回来,还是设计部总监的位置。”
宋瓷沉默。
她说他今晚怎么突然回来了,语气还这么柔和。原来是新一季度的市场销售额比不上南氏珠宝企业,有危机感,想让她再设计一款珠宝。
宋瓷没回答他的话,而是掀开被子下了床,走到梳妆台前,拉开抽屉拿出一份文件。她折回床边,走到他面前,将东西递给他:“我请律师拟定了一份离婚协议,你看看,若是有不满意的,双方可以坐下来详谈。”
陆经年脸色肉眼可见地沉了下来。
他接了那份协议书,但却没打开看,目光也依然聚焦在宋瓷身上。陆经年眼底冰冷,一步一步朝她靠近:“我是不是跟你说过,我们俩利益捆绑太深,离不了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