晚饭时,张小的三姨夫带回了好吃的,一盘香喷喷的炖山鸡端上桌时,大概我俩同时都在心里说,逃跑也不错,有肉吃。
他姨夫家大女儿在山外住校读书,小女儿看样子比我两大个两三岁吧,村里念五年级,听张小三姨说是学习的尖子生,说这话时,姑娘羞涩的一笑。我心里很是羡慕。
一看张小的三姨夫就是一个威猛的人,一身健壮的肌肉把衣服撑的鼓鼓的,一笑极是憨厚。
他笑着对张小说,“明天上山,跟我打猎咋样。”
太好了,张小差点蹦起来。
原本说的好好的,第二天和张小姨夫上山打猎,可是当我俩醒来时,太阳早已升起老高了。洗过了脸,站在猪圈旁的张小三姨笑呵呵的问,“在家闯祸了吧,刚才你妈给村部打了电话,我告诉她,你俩都在,好好的,让她放心,你俩先住着,过些日子让你姨夫送你俩回去。”
“姨夫去那呢。”张小急切的问,只过了一个夜晚,闯祸的亊情好象和他一点相干也没有似的,张小依然是毫不在乎的样子。
“要等你俩,黄花菜早蔫了。昨夜下山时下了套子,今天得起早去看。”
“说好了,今天领着我俩上山的。”张小一幅委屈的样子。
“你姨夫倒是要叫上你俩。可是,我看到你俩睡得正香,没舍得喊你,昨天你的脚都起泡了,就歇一天吧,明天再去。”
听到此话,张小一脸无奈,无精打彩的直喊饿。
吃过饭,我俩人就立在村头,怔怔地望着山林发呆,不知张小姨夫进了那座山林。
张小三姨对我们到是很上心,不时的站在家门口向我俩喊一声,并特别嘱咐,没人领着进了山林没有一个人能出来的,这林子里狼还特别多。
提到狼张小还真的一哆嗦。我的心里更是畏惧,因为小时候听有关狼的故事听得太多了。还有一件真事呢。大概是五,六年前的事情,生产队放羊的凉圈里在一夜之间少了二只大绵羊,当然不是做贼的偷了去,从圈角留下的残肢判断,只能是半夜里一只饿狼进了羊圈,这就激起了社员们的共愤,你想,过个年节每户才能分到一斤羊肉,大人紧让着,孩子们还在菜盘里翻腾。这能罢休吗。在大队长老杜的鼓动下,抽调了几个青年民兵组成了打狼讨伐队,那时候,山里的狼也是真多。每天都有好消息,不是在村后的石沟里射杀了一只,就是在西河沿套住一只。激得人心里满是热血沸腾。
可是有一天,两个民兵给掏回了一只狼崽子,招得一夜之间,好几只狼都进了村,那一夜,狼嗥声一片,连生产队的老黄牛都烦得挣脱了绳缰。
第二天,那两位讨伐队员赶紧把狼崽处死,埋在村外的荒野里,就那样,夜里时,群狼还在野外埋小狼的地方守候了好几夜呢。
从小就听老年人说狼是抬爪会算,落爪就忘。有一晚,老杜从公社开会回来时,在村口老远就见一团黑影,走近了看是一只灰狼在路边蹲着,吓得他没敢回家,怕那只狼记住他的家门,直接就奔大队部叫了好多人才把狼撵走,从此夜黑再不敢出村。
老人们都说,那天的那只狼落爪时,忘记了老杜回来的时间点了,要不然,老杜就遭大祸了,说来说去还是老杜命大。
提到有狼,张小真蔫了。我心里想,幸亏自己坚决,不然这会儿在林子里哭都来不及。
今天山林里不能去,张小似乎也下了这个决心。我俩从村南转悠到村西,这一转能看到村子大概轮廓,村子不大到象有五,六十户的样子。每户院子里都长着很高的树,此时已是枯叶凋零了,一群群的麻雀穿梭在树间互相争吵着,烦死了。
“我打一个嘛。”
“你不准的。”张小从心底对我的准头不屑一顾。可是他都射出去十多棵石子了,连个鸟毛都没见落下过。
“嗖”又一棵石子飞出去,却顶在了树杆上。瞬间不知了踪影。
只听左边院内一阵孩子们的噪杂声。须臾,院内就闪出一个怒目而视的小姑娘。正是张小三姨家的那个女儿,小名叫风仙。看到院外张弓搭弹的是我们两人,脸色稍有和缓。但依然冷着一张小脸对我们呵呲道,“你俩不在家好好歇着,瞎打什么,都打人了。”
“姐,谁打你了,我两给揍他。”张小大概没能听懂他姐的意思,以为他姐在学校里受了欺负。
“你把我们老师打了。”
“没有啊。”张小一头雾水,迷茫的望着他的姐姐。
“打了还说没有,你是个二赖子。”
张小突然间脸色胀红,眼里透着一片委屈。
“没有就是没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