慕景骁却看都没看一眼迎上来的蒋子文,径直走到病床前,脸色淡到看不出任何情绪,“蒋夫人,我有些事想与蒋会长单独聊聊,麻烦您和蒋小姐回避一下。”
他语气冷淡,却偏偏谦逊有礼,叫人挑不出丝毫毛病。
蒋夫人只能起身,拉着一脸心不甘情不愿的蒋子文,从病房里出来了。
夜晚的回廊之上,依稀可以看到医院大楼外零星的灯火,蒋子文站在窗口,被冷风一吹,整个人顿时缩了下脖子。
“妈,爸爸这次都替阁下挡了枪,你说之前邓森的事,他会不会原谅我?”
到现在,她还记得盒子里邓森带血的手指,每每想起来都几欲作呕。
蒋夫人想起刚才那人的脸色,目光沉了沉,“难说。”
邓森前些天倒是被放出来了,人不人鬼不鬼的,还是邓家年迈的老太太可怜他,叫家里人来把他接回了老家。
那切掉的一指,很显然是慕景骁对他在微博上发布不实消息的惩罚,而子文这边,那位翻手为云覆手为雨的总统先生却一直没有动作。
最近,她们一直惴惴不安,没想到慕景骁竟然在首府警署那边遇刺,更没想到的是,蒋春铭会为这年轻的总统先生挡枪。
病房门合上之际,慕景骁抿唇冷笑,望向躺在那里已经恢复得差不多的蒋春铭,“蒋会长这出苦肉计演得不错,现在不管政府高官还是人民群众,可都被你耍的团团转。”
蒋春铭一怔,撑着病床坐了起来,脸色很快恢复正常,“阁下,您在说什么呢,属下听不懂。”
“哦?”慕景骁挑眉,唇角带着丝尖锐的嘲讽,“看来蒋会长能掐会算,知道那天下午会有人暗杀我。”
蒋春铭一笑,目光只是稍微闪烁了下,“那天属下去首府警署,是刚好有些事要办,没想到竟然碰上歹人持枪行凶,如果时光倒流,属下仍然会毫不犹豫地为您挡下这一枪。”
他擅于狡辩,何况,他料定了慕景骁根本没有证据可以证明那两人是他儿子蒋志鸿派去的。
最近,他为总统挡枪的事在新闻上频上热门,被炒得沸沸扬扬,只要他咬死了不承认,慕景骁想要给他这个救驾有功的人安上什么罪名,只会得罪整个Z国的民众。
他不相信,他会做那种大失民心的事。
慕景骁冷哼一声,把手里捏着的文件甩给他,“自己看看。”
蒋春铭眉心一跳,抓过那几页纸望去,一份是油田的合作协议,另一份,竟然是他和蒋志鸿的DNA鉴定意见书。
他脸色瞬间变得灰白,剧烈地咳嗽了几下,因为内伤尚未恢复,嘴里竟然咳出了血。
“阁下,不管怎么样,我的确救了你,现在舆论还是向着我这边的。别的不敢奢望,我对您只有一点要求,给志鸿一条活路,他是我蒋家唯一的血脉……”
慕景骁仍居高临下望着他,那是证据在握的掌权者才有的睥睨姿态,“我可以饶蒋志鸿不死,但死罪可免,活罪难逃!还有,若我没记错,我和令千金之间从未有过什么所谓的婚约,出院之后,麻烦蒋会长自己去跟所有人解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