电脑屏幕兀地亮起,瞬间吸引了周念平和楚云生的注意力。
【林平之】:问到了。
【林平之】:他们不是亲戚,但是最近周扒皮好像在申报高级教师。
周念平看得一头雾水:“什么是高级教师?”
“教师的职称评选。”楚云生暂时放过他的手,凑到屏幕前蹙眉思索了会儿,“我隐约记得苟力家里有人在……”剩下的话隐没在冷哼里,楚大学霸拧着的眉头略微舒展,显然想到了些什么。
“你是不是知道什么了?”周念平追问。
楚云生扫他一眼:“说了你也不明白。”
楚大学霸一脸的高深莫测:“你年纪还小,不理解成年人世界的肮脏。”
“……”
周念平忽然觉得楚云生的内心好肮脏。
奈何楚云生咬死不说,他也没什么办法,到头来周念平非但没搞清楚苟力和周扒皮之间的弯弯道道,还被楚云生压着上楼睡觉。二楼的卧室大多关着门,楚云生直接带他回了自己的房间,美名其曰客房都没打扫,但很显然,就是不想放他出去睡。
周念平知道楚云生那点小心思,对于毛头小子青涩的爱怜嗤之以鼻,然后乖乖地坐在床上,连点反抗的心思都没起。
两个看着年轻,实际上躯壳里都塞着老男人灵魂的傻小子各抱一条被子,规规矩矩地躺着。
窗外传来一两声寂寞难耐的猫叫,叫声婉转,回声凄凉,生生凹出一场猫语般梁山伯与祝英台。
周念平没忍住翻了个身,面对平躺的楚云生轻轻咳嗽一声:“你说分班成绩出来以后,如果苟力还咬死说我作弊怎么办?”
楚云生默了会儿,将双手枕在脑后,先喘了口气,再说话:“还记得那张空白试卷吗?”
当然记得,周念平咬了咬牙,想起课桌抽屉里无缘无故出现的物理试卷,满心恼怒:“不用你提醒我,我记得。”
他顿了顿,又补充:“无论如何还是要谢谢你,要不是你及时发现……”
“这件事我们已经扯平了。”楚云生打断周念平的话,“其实我一直有一个想法。”
周念平强迫自己把思绪从“扯平”的真正含义上挪开,他揪着被角,深吸一口气:“什么想法?”
黑漆漆的卧室里传来几声粗重的喘息,楚大学霸很显然对即将说出口的想法很重视,又或者说很迟疑。
“如果你费尽心思栽赃一个人,连所谓的证据都提前准备好了,到了关键时刻这个证据却平白无故消失,你会怎么做?”
很显然,楚云生的问题是在映射二狗。
“换了我,肯定先去确认证据去了哪里。”楚大学霸边说,边翻身与他面对面躺着,手也自然而然地搭在了周念平的腰间,“如果这个证据是因为意外没被发现,你会怎么做?”
“我会想方设法让它再次出现在大家眼前。”周念平脱口而出,也是对楚云生的想法有了模糊的猜测,他主动攥|住楚大学霸的手腕,心跳骤然加速,“你是想让苟力觉得,之前的物理试卷没被发现是个意外?”
“嗯。”楚云生在黑暗中点头,继而怕他看不见,又开口解释,“明天晚上分班成绩就会出来,留给苟力的时间不多了,我们假设你和他的成绩都没有达到分数线,那么所有的任课老师会在B班分班结果出来之前决定你们的去留。”
也就是说,如果苟力想进B班,就要赶在明晚之前,将周念平作弊变成板上钉钉的事儿。
“你打算怎么做?”周念平靠近楚云生,黑夜在无形中给了他勇气,“我听你的。”
楚云生今晚总是在沉默,周念平说完,又不说话了,直到他困意上身,意识模糊之际,才听见楚大学霸的声音。
楚云生问:“你就这么相信我?”
他笑笑,勉强把瞌睡虫从身上抖下去:“多大点事儿。”
“如果你的办法不好,苟力不上钩,那我也没有损失,大不了被人在背后说闲话,反正身正不怕影子斜,我没作弊就是没作弊。”周念平打了个哈欠,懒洋洋地把腿伸到被子外晃了两下,“当然,如果二狗上钩,那再好不过。”
“老实说,不论你的方法如何,我都没有损失,所以你紧张什么?”
“我没紧张。”楚云生的嗓音听起来有些闷。
周念平的睡意被楚大学霸逗飞了:“弟弟啊,你不紧张,为什么要踢我的脚?”
在他们看不清的床角,楚云生正用脚尖拼命蹭他的脚背,蹭得整张床都有点发抖。
被揭穿的楚大学霸很没面子,郁闷地翻身生了会儿闷气,后来又忍不住转过身,主动坦白:“我想的方法很简单,就是让沈静静和林郎在年级里散播谣言,说其实你的书桌里藏的不是物理分班考试试卷,而是语文考试的试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