崔沫雪没有多做停留,只是给了燕南征一个任务,那就是偷出布兵图,她要知道涵关这边究竟是如何打算攻打狼族的全盘计划。
至于灵芝,这点崔沫雪是再有把握不过的了。
只要墨泫在手,灵芝就绝对逃不了。
可是燕南征就愁了,一方面是自己居然中了蛇妖的毒,千方百计的想要将身体里的毒给逼出来,一方面则又是在的烦恼如何能偷带那布兵图?
这岂不是天方夜谭,灵芝信不过他,那墨泫和赵勋也是将他当成可有可无的,在这涵关里他就像是个摆设,要想偷到那布兵图,这简直是太高看他了。
目前,对于他来说,最重要的就是先将那蛇毒给抠出来,要是能将毒给解决了,自然也不用听命于那蛇妖。
所以,燕南征几乎是将所有能用的方法都用了,师门里留下来的解毒方,而后又给自己喂了不少泻药,在茅厕之间往返了许多遭之后,他再看自己的手腕处,连接着心脉的左手,一根泛着黑气的青筋在开始蔓延了。
他知道,等到毒气蔓延到心脉的时候,那也是他大限到了的时候,他此时懊悔不已,“都怪我自己,色心按捺不住,那是修炼数百年的蛇妖啊,她能安什么好心?那艳福,是我这凡人能消瘦得了的吗?”
他此刻在我城中找来一个老妪,向她打听这周围有没有什么解毒的东西,老妪告诉燕南征,村口有一口灵井,水质清澈,能治百病,村里一旦有人生病了就用那水去熬药,保管药到病除。
所以燕南征此时是找到了村口的这口井,而且正坐在那井边上一口一口的舀着井水喝下去,满满的一肚子,喝得都快吐了。
这城中,此时最碌碌无为的,也当属他一个人了。
灵芝置办墨泫的一应用度,今天在和燕南征擦肩而过的时候,就觉察到了这个人有点怪怪的,到处吃这吃那的,她不禁也好奇跟随了上来,却看到他抱着那井水一瓢一瓢的喝,也不知道在干什么。
直到最后,灵芝实在是看不下去了,叫出声来,“那井水很好喝吗?我看你喝了满满几大桶了……”她这话才说出口,却见燕南征想要开口说话的时候,实在是没忍住,喝了太多的水,一口水喷了出来。
幸好是灵芝距离他远,不然就被喷了一身了。
“我,我这是……”燕南征差点说出口,但是一想到崔沫雪那蛇妖的狠毒,自然也将接下来的话给吞了回去,只道:“我喜欢,你管的了?”
灵芝撇了撇嘴,一副事不关己的模样,“你这人怪里怪气的,也不知道中了哪门子的邪。”灵芝踱步上前去,原本是打算捉弄他的,此刻见到他这么凶,就连这点小心思都没了,在这周边看了看燕南征,总是觉得他哪里不对劲,可是却又看不出什么端倪来。
最后只能留下一句“无趣”,随之转身就要离开。
只要这人不闯出什么大祸来,灵芝也不想和他多打什么交道,毕竟此人不可信。
“等等,”燕南征却叫住了她,干脆将手中的水桶一抛,他既然找不到办法解决自己身上的蛇毒,那么就只有听从那蛇妖的办法,干脆盗了那布兵图得了,谁死都行,横竖不能死他就对了。
故而此刻,他忙忙的将手中的水桶给抛开,赶紧将步伐追赶上去,“你说这真奇怪,那妖狼人明知道打不过景国,偏偏还不死心,真是不知好歹……”
“妖狼族可不是不知好歹,他们的能耐你又不是没见识过。”灵芝白了他一眼,即便是上一战墨泫胜了,但是始终是惨胜,至今都让人心胆泛寒,在燕南征的嘴里却变成这样。
燕南征才不管这些,他投石问路,“你说,我们这一场仗要打到什么时候去?也不知道太子殿下和赵将军他们是怎么安排的。”他问着,又怕灵芝起疑,又再度说:“你不要误会,我是受不住这里的苦,我还想尽早回京畿呢,我只想我们快点打赢这场仗。”
灵芝也带着些许的狐疑,瞟了燕南征好几眼,“你怎么忽然这么关心这些?在这里你不也是好吃好喝的。”
“我想念迎春楼的老相好了,不行?”燕南征随便捏了个借口。
这倒是让灵芝噗嗤的笑了起来,“行,不过你也不用担心,这一仗比上一次好打得多,妖狼人确实不自量力多了,上一场仗才停多久,他们都已经元气大伤了,还敢这么段时间内再举兵出发,外强中干罢了。”
燕南征一听,眉峰一挑,“这么说来,太子殿下早已经拟好了作战计划?”
灵芝正视了他一眼,“与你何干,又不用你上战场拼命的。”说罢,轻哼了一声便甩手想离开了。
只是,却是在她走没几步的时候,城头那边的方向却传来了阵阵战鼓敲响的声音,“妖狼又出兵了。”对于这震天响的战鼓,灵芝几乎都要习以为常了。
这是当年九首山上的小灵芝所没想过的,从来都不知道在这繁华人世间她居然也会如墨泫一样,习惯了这边关冷月,战场厮杀的生活。
这秋风送来时,伴随着战鼓声声,灵芝对燕南征说:“妖狼人又再度攻来,你照顾好自己吧,不要添乱就行。”她说完就径直朝着城楼的方向走去。
跟随在墨泫身侧,她早成了剑童了,墨泫指挥作战时,她在一旁静候,于帅帐中和各位将军拟定作战计划时,她便在旁铺纸研磨,墨泫需要出战时,她便背剑相陪……
军中人对这个女扮男装的灵芝报以几分恭敬的态度,是因为墨泫对她的态度,似乎亲密无间,少有的几个将军知道她女儿身的身份,更是暗中猜测到了几分墨泫的心思,怕是心尖上的人儿,否则不会连战场都相陪。
灵芝走后,燕南征本来是悻悻然的,还想再回自己的屋子里去寻思怎么解决他现在自身的麻烦,但是才走了几步,又转念一想,“现在城中将领们几乎都在城头迎战,将军府现在几乎无人……我何不趁着现在偷偷的……”
如此作想,燕南征的脚步则又是停了下来,挣扎了许久,他终究还是转身迈开了这一步。
横竖战争都是在死人,死谁无所谓,不要死他就行。
反正,死道友不死贫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