都不用再问,事情真相如何已然明了。范鄂最终被交给了兵马指挥司,其实他们本想将人交给大理寺的,但因为戎魁如今尚在兵马指挥司里关着,考虑到办案方便,他们索性便听了沈安和的意见,将人送到了那里。
纷杂退去,戎莲花无颜见季修平,只是让沈安和帮忙带话后,便匆匆离开了国子监。
没了母亲,如今这世上她便孑然一身,了了心中多年愧疚,她再也无牵无挂,无怨无悲,只待范鄂与戎魁伏法,她便离开这是非之地,生死有命。
随后的事情便用不上沈安和了,待事情处理完,他便同老祭酒辞行。
经此一事,老祭酒对沈安和愈加喜欢,尤其是在得知他接下来要参加恩科时,更是对其道:“恩科啊,果然老夫没看错。正好,老夫这里有几卷当年乡试的策论,你要不要看看?”
“多谢大人!”沈安和恭敬地朝老祭酒行礼,微笑着拒绝了对方好意,“不过吾家季先生有为学生准备,大人您如今身份敏感,此时送学生恐有人妄加揣测,不论对您还是对学生怕皆有影响。所以,大人好意学生唯有心领了。”
“嗯,的确,是老夫考虑不周了!”老祭酒轻轻拍了拍前额,抬眸看着沈安和那张似曾相识的面庞自嘲一笑,“年纪大了总会被一些事情影响,沈公子莫要怪老夫多事就好。”
沈安和急忙道:“是学生无福,错失精进机会!若是这次恩科能过,大人不觉学生厌烦,学生定来叨扰大人,届时还望大人莫嫌弃!”
“哈哈哈哈,不嫌弃,不嫌弃,你尽管来便是!”老祭酒哈哈笑道,顿了一下,老祭酒眸光一转,略微迟疑道,“沈公子,不知季修平现在何处?”
沈安和抬眸看向他,直接替他说出后面的话:“大人是想见一见季先生吗?”
老祭酒失笑,神情有些无奈与怅然,他叹了口气说:“是啊,虽说有些晚了,但……老夫还是想要当面给他道个歉。”
沈安和抿唇,晚与不晚,接不接受这只能季修平自己来回答。多年冤屈,一朝平反,他无权,也没有资格来替对方做决定。
“大人放心,学生回去定会告知季先生。”沈安和如是道。
老祭酒轻轻点头:“那便多谢了!”
事情解决,结果总是要告诉盛光远的。沈安和告别老祭酒后便去见了盛光远,小家伙听说范鄂被抓,季修平冤屈不再,一下子蹦出老高。
“太好了!太好了!真是恶有恶报!老天爷还是长眼睛的!”盛光远兴奋道。
沈安和轻轻拍了拍他后脑,笑道:“这是打哪儿学来的?”
盛光远嘿嘿一笑,旋即又快速安静下来,看向沈安和忽然面容一肃,语气极其认真道:“姐夫,对不起,这次是我错了!”
沈安和眉梢轻挑,有些意外地看着他:“错了?如何错了?”
盛光远用力抿了抿唇,小嘴巴一撅,低着头自我总结:“是我太自负,太大意,太粗心,才会着了戴明睿的道,是我太笨了!”
沈安和闻言失笑,伸手在盛光远塌下去的肩头上用力拍了拍:“嗯,能认识到错误自是好的。不过……”
盛光远抬起头来。
沈安和勾唇,继续后面的话:“人难免有出错的时候,不能仅凭一件事便定性。而且,他们有意为之,准备得那般充分,又有范鄂在背后算计,你能一直坚持不妥协已经很好了!”
盛光远落寞的表情闻言渐渐重新亮起,沈安和见此便又多鼓励了句:“他们这般做无非是嫉妒你,既然他们嫉妒,那便让他们一直嫉妒下去好了!”
盛光远眨了眨眼睛,沉默了片刻方才开口:“姐夫,我发现吧,嗯,你跟姐姐当真是越来越像了!”
“有吗?”沈安和问。
“有!”盛光远答。
“那挺好!”沈安和抿唇而笑。
“……”盛光远撇嘴,心道,就不该提姐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