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去年十一月初九,一家六口从邻县举家来丰州城省亲,最大的八十八岁,最小的孩子也十九了,按理来说今年年底应该会有这一家人的记录,孩子成年要在官府处登记一个劳动力,或是老人去世要在官府这销毁名字。”
“你们两个都没有,只是敷衍的重新抄录了一遍。”明岚莺抿了口水,又丢出去一本,“去年十月丰州城内所以的碳消耗是五百八十万两,十一月的碳消耗是三百万两,而今年十月碳消耗三百万两,十一月碳消耗一百多万两,你自己看看这合理吗?”
“根据你们自己记录的人口户籍流动来看,今年没什么人离开丰州城吧?这么多人都不用碳了?”
丰州城离城里不远,一年四季冬天来的会晚一点,也没京城那么冷,一城的碳消耗不如京城,但一般都会选择在十月份储备碳和柴火,以防突降大雪气温骤降。
今年丰州城雪来的晚,但天还是和往年一样冷,备碳已经是过冬的习惯,更何况是在城内人员没减的情况下,碳的消耗没理由会比去年少这么多,总不能是前年储备的碳都没用完吧?
碳这种东西本来就是一年四季的消耗品,冬天消耗得多,夏秋消耗的少,寻常百姓还用不起,大户人家人多消耗的快。
胡乐强一时也卡壳了,支支吾吾半天,“这……这…………”
蔡旬也急了,“这肯定是……底下人一时疏忽,记错了……”
“是吗?”明岚莺笑了,这强行找了个最不像借口的借口。
“碳的消耗记错了,那丰州城一年的征收和支出也记错了?这和去年的一对比,算下来怎么今年冬天的支出比征收还多了两番?今年也没有暴雪灾情啊?也没有修建的官家建筑啊?皇上也没让涨百姓的物价啊?这银子怎么就花出去了呢?花到哪去了呢?”
假账目单看是没问题,还很漂亮,但是和往年的账目一对比就能察觉出里面的不对劲,
更何况今年快年底时恒亲王的造反,从边塞到京城这一路,几十万人总会要买东西的时候,这是几十万人的开销,怎么可能没一点起伏变化,这样一通算下来年末统计的数量都不对。
明岚莺就差指着两人的鼻子告发他们做假账目糊弄他们。
胡乐强但是恢复了面不改色的模样,想咬死是底下人的问题,“王妃息怒!这不是丰州城的账目!是底下人办事不小心拿错了!”
叶绝律抬手随意的把手里的账本砸了过去,“底下人不小心?本王怎么记得这些项目都是胡大人和蔡大人亲手搬过来的?”
明岚莺阴阳怪气道:“难道两位大人不识字?不认得这上面写的东西?这倒是为难两位还在做官了!”
两人被呛的一噎,还想辩解就被叶绝律直接打断。
叶绝律冰冷的眼神像是在看两个死物,“做假账目糊弄本王,甚至上报进京的也是假的,你们好大的胆子!还纵容手下人欺压百姓,勾结山匪无恶不作,总总罪行数十条,本王替你们拟好了。”
“来人,拖下去按律法处置!”
叶绝律亲自下的令,只有死路一条了。
胡乐强不得不搬出他上头的人来保命。
“王爷且慢!下官是冤枉的!下官以舅舅的名义担保!下官绝对没有让他们这么做!”
明岚莺来了兴趣,“胡大人还有舅舅啊?说出来让我听听是哪个胆大包天的。”
胡乐强咬牙,“下官的舅舅在京做官数十载,为官清廉公正,下官绝对不会败坏舅舅的名声。”
明岚莺乐了,对叶绝律打趣道:“不得了不得了,在京为官清廉,却有个这样的外甥,耻辱啊!”
叶绝律冷淡的说道:“京城里是官最多的地方,最不缺的就是清廉官。”
胡乐强一愣,没想到叶绝律满不在乎的样子,当胳膊被侍卫架起来时,才回过神来。
“王爷,下官冤枉!下官求见舅舅吏部员外郎裴大人!裴大人会证明下官是清白无辜的!”
“裴大人?”叶绝律点点头,“那就先关起来,等裴大人来认人。”
胡乐强和蔡旬都被堵上嘴拖了出去。
明岚莺伸了个腰,“那个裴大人是什么人物?”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