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样的人设,白岐也就只有和赵煦无声的抗议了,反正他本来也就不会说说话了。只不过抗议归抗议,他还是求助了竹轩之主,那个不烹茶只煮竹叶的闲人雅士身上。
要说这时事,崇尚魏晋名士风流做派,也有人效法着名士隐居山野,安心的藏拙于民,远离朝野繁杂,也落个一身清净。
而这样的名士,本朝有着,不输于建康七子的才学。可实在是藏的太好了,估计也就只有同是名士教学而出轩主人,更加的会了解这些隐居的名士之所在。
“便是寻了出来,大多也是年至天命,难道还叫他们参加科举不成?不成不成!”轩主人不接白岐的茬,反对道。
赵煦也点头同意了轩主人的看法。
一时,四人坐在一处,沉默相对的喝着茶,心中思虑着还有那些人可以够的上,第一届状元的称呼,为以后的科举打下良好的局面。
最后,青宴像是想起了什么似的,拿出了一卷画轴,问了句:“白桥石是谁?”
轩主人接过画轴展开,边赏边回答了着:“白桥石是前朝末期的丞相,有着宰辅之才,其画功也叫人赞叹。不过却英年早逝,被前朝太后所迫害。”
又仔细的分辨了几处细小的疏漏之处,接着说道:“这画逼真程度与真迹不差分毫。因着白桥石的刚正不阿,其画功亦是鬼斧神工,是以其死后一副画作皆可吵上天价。市面上的仿作亦多,可这确是我见过的最是逼真的仿作了,那红泥印子也像是真的。”
“若不是纸张新了点,我真是分辨不出。看着那真章,这恐怕是白丞相的后人,不得已冒用前人名讳,作画以求生,观其笔力,才学也是不会有错的。”
又问青宴:“你倒是何处寻来的?”
谁知青宴一摆手,表示这是前任寺卿冯溱所留在案上的,听下面的人说,是当初太皇太后寿宴一案收出的证物,只是那个太监一口咬定是自己在花园中捡到的,太监也不过是普通的侍奉花草的宫人,是以冯溱也就采纳了太监的说法,搁在了案头不问。
也凑巧给青宴看上了,上书所盖红章——“白桥石绘”,就令青宴感到此画不是太简单的事情,也就令人再绑了那个捡画的太监询问。还真审出了一点东西。可是他却不想与赵煦说的太过分明了,否则就没有好戏看了不是?于是只道:
“此画的来历,我的确是查过一番。也只查出画的原主人是宫中的昭仪娘娘。”
听罢对话,白岐对着赵煦比划着,意思也就那个意思,这个做假话的人,家室没有太好是中落的、名人之后画的一手好画,才艺想必也是双绝的、好容易出现了这么一个哪哪都符合您条件的,年龄什么的就不要当做是问题了,只要有那个做官的心就好。
快回宫去审问你家的小妾吧,哪儿买的画,落魄潦倒的孤傲才子又在哪儿?
时间不够了、快快行动啊!
便是轩主人也劝着:“若真是白丞相之后,官家就想着,以白丞相遗世的美名,何愁科举开头会艰难呢?”
仰头饮净杯中苦涩的竹叶水,明知对方不会接受,赵煦还是悠悠的再次建议道:“你家这‘茶’实在太苦涩了,现在朕喝不了太苦的,稍微加些冰糖进去可好?”
也不知把几人的话听没听进心里去。
不过,当天傍晚就发生了一件跌破后宫女子眼睛的事——
一直在官家眼里没有存在感的飞羽阁竟然迎来了官家第一次的大驾光临,而这谢昭仪和圣人两个就差在脸上挂着“姐妹情深”四个大字了。
如今姐妹就要真正的开始共侍一君了,难道反目的日子还远吗?所谓相互扶持的姐妹之情,其实迟早都会有玉碎的一天。
无他,而是这个地方本身的残酷之处。
既然有幸灾乐祸看热闹的,自也有疑惑官家为何会突然临幸飞羽阁的,更何况私下里赵煦曾经向攸宁说过,谢卉儿进宫是权宜,能够给她最大的自由就是隐形的存在。若有机会,定会放她出宫。完全且充分的表达了自己对谢卉儿的无兴趣。
只是打脸来的太突然,一夜在飞羽阁竟未出来过。
当然,不仅是椒房殿派了人手秘密调查,萧宸妃与孙婕妤也各有自己的打听。
反正第二日请安之时,作夜的血雨腥风都做云烟散尽,各位都还是亲亲热热的好姐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