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您是想让我去送饭?送去哪儿?”
“中军帐,梁将军那……”
“不去!”
萝涩尴尬一笑,低手就准备放下漆盘,不料金大勺老虽老矣,行动起来还是异常灵活,他一闪身,人就到了萝涩的眼前,手往漆盘下一托,施加了几分力道,有些讨好道:
“小罗啊,不过跑跑腿的事儿,你只要送到门口,把饭菜交给哨兵即可,连面都不用见着,就算见着了,梁将军和善,哪会为难与你?”。
“……”
“举手之劳举手之劳!”
“……真的只要交在外头就成了?”萝涩稍稍软了口气。
“那是自然的,我保证!”
见萝涩松了口,金大勺眉开眼笑,连哄了几句,趁热打铁,又在舀了勺肉汤放在漆盘上,笑呵呵道:
“这个你留着路上喝,快去吧”
萝涩瞥了一眼肉汤,认命地垂了垂脑袋,鸟为食亡,我为肉屈,真是太有出息了。
也不多说啥,端着漆盘阔步迈出了灶房门坎儿,在外头辨明了方向,往中军帐而去。
金大勺笑着靠在门框上,心生感慨:多好的女子啊,为夫从军特意寻到军队里来了,不知自家的娘们和小子们,现在生活可还安稳?
月圆十分,乡情更切,摸了一把老泪,想起自个儿漂泊半生,不禁悲从心生。
抬头望着那一轮满月,月影婆娑,分外清丽,想上个月十五的月亮,还没有今个这么圆,这么快又到了月中了,哎。
不对,月中!十五!他终于知道为阿仁为啥不肯去送饭了!
他急忙跑出灶房去追萝涩,可惜哪里还有人影!
完了两个大字,如电闪雷鸣般击中郭大勺的脑门,他傻愣愣的呆在原地,手中的大勺子“咚”一声,掉在里地上……
*
一川星月,万里江天,圆月当空,疏影斑驳。
萝涩捧着漆盘,一路摸索着,终于绕到了中军帐外。
“站住!什么人?”忠犬哨位尽忠职守的把她给拦住了。
“大哥辛苦,属下是来给将军送饭的,劳烦您递送”萝涩嘴角边挂着笑,双手一抬,把食案抬到了他跟前。
“哦,成,交给我吧”
哨兵没多想就应下,把长戟往咯吱窝后一夹,腾出双手去接萝涩手里的食案,却在快要触到之时候,被另一侧的哨兵二号一踹,险些手抖,打翻了它。
肉汤洒了一些出来,忠犬哨兵甩了甩手,没好气的瞪着对面的二号道:
“干嘛踹老子?”
“忘记今天什么日子,小命不要了?”二号压低了嗓音,也顾不得萝涩在场,先神色诡异的朝中军帐内瞄了一眼,接着就凑头过去同他说道。
忠犬恍然过来,颇有些后怕的朝他感激一眼,接着假意咳嗽两声,为掩饰其尴尬,还拍了拍萝涩的肩膀,往里一指,道:
“自己去送,快点啊”
“大、大哥,今天什么日子啊”
萝涩忧心忡忡的问,总觉着脚底一股凉飕飕的风窜起,直彪上头顶,叫她头皮阵阵发麻。
“什么什么日子,好日子,快进去,不要再这里废话!”
推搡着萝涩的肩,他竟然先拖后拽,最后猛力一推把她送进了帐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