哪怕她死了,都没有人替她收尸。
虽然她也只是一个平凡的女子,想要漂亮精致的活着,日后嫁一位如意郎君,再生一两个孩子,一家人和和美美的过日子。
但若是这张脸注定会为她惹来麻烦,那她不如一早就毁了,如此一来,便可以安生过活了。
心里打定了主意,司空念紧紧的闭上眼睛,眼角溢出一抹晶莹,她并不去擦拭,而是抬起握着簪子的那只手狠狠的朝自己的脸划了下去。
千钧一发之际,不知有什么东西打在了她的手腕上,手劲儿一松,簪子尖锐的顶端便偏了方向,在下颚那里划出了一道小小的红痕,并没有出血,不算严重,想来过两日便会消了,但足可见她方才是下了狠心要自毁容貌的。
容凌飞身下马,快步走了过来。
他一脸怒色,大手攥住她的手腕粗暴的将她拉了起来:“你做什么?!不要命了吗?”
司空念没想到他会去而复返,怔怔道:“王爷?您怎么……”
“我怎么回来了?”容凌扬眉,眼底翻涌着怒气:“我不回来难道任由你自己在这寻死吗?”
燕书也说:“司空姑娘有什么事可以和王爷说,实在不必轻生啊。”
燕棋也连连点头:“是啊是啊。”
这下司空念就更懵了。
她看了看说话的燕书和燕棋,最后又将目光落回到容凌的身上,茫然的摇头道:“我……我没有要轻生啊……”
他们哪只眼睛看到她要寻死了?
恰恰相反,她就是为了要更好的活着才会如此。
容凌低头扫了一眼她手里还攥着的簪子,意思不言而喻。
司空念恍然,连忙解释:“啊,这不是要寻死,是……”
说着,她又忽然语塞。
默然片刻,她方才继续说道:“只身在外,越不引人注目越安全,但顶着这张脸,也许会有麻烦,而我没有自保的能力。”
这是她能想到的,唯一的法子。
容凌目光沉沉,猜到了她心中所想:“所以你打算自毁容貌?”
司空念垂眸,她虽然没有回答,但也没有否认,算是默认了容凌的猜测。
燕书纠结着一张脸,忍不住宽慰她说:“姑娘何必这么悲观呢,你可知你这张脸可是像……”
“咳。”容凌冷冷的瞥了燕书一眼,止住了他后面将要说出口的话。
他仍有些摸不准面前之人的脾性,倘若让她知道她与当今的太子妃有几分相似,万一因此生出什么不该有的念头该怎么办?
所以,还是不知道的好。
“你且先随我走吧,我会给你安排一个妥当的去处。”
知道容凌言出必行,司空念先是一喜,可随即笑容却又僵在了脸上,她迟疑道:“多谢王爷一番好意,可是……我已经麻烦您许多了……”
“可你之前不是还说要入王府为奴为婢吗?”
“那不一样。”
“哪里不一样了?”
“我提出想入王府为仆,前提是您府上也刚好缺人,既然用谁都是用,那我何不为自己争取一个安稳过活的机会呢?但像如今这般,您要另行安顿我,少不得要欠别人人情,这就麻烦了。”
听她说的头头是道的,容凌缓缓点头:“也就是说,你就是一门心思想入本王的府邸?”
司空念:“……”她几时说自己是这个意思了?
她总觉得这位王爷比较喜欢随意揣测人心,于是她也不说了,抿紧了唇瓣不再开口。
其实容凌方才那话也不过是在逗她,并非真的将她想的那么市侩,但他也懒得解释就是了。
一把将人拉过,容凌二话不说将她抱到了马上,载她同路而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