贺骁几乎是落荒而逃般离开家里。
屏息凝神,一口气直接走出了军属大院,生怕许心意会追出来。
他走到停车场,倚靠着车门,下意识摸了摸裤兜,想抽烟,可摸了个空。
这时候才后知后觉想起来,他把烟扔家里了。
本来这心里头就烦躁,现在连烟都没得抽,就更加不是滋味了。
想起许心意,他这胸口就跟被千万斤的石头压住了似的,又堵又闷,喘不上来气儿了。
脑子里突然闪过她光着上半身站在他面前的那一幕,手掌心突然又发起烫来,刚平稳下来的呼吸和心跳,这会儿又开始紊乱局促起来,贺骁用力按着涨疼的太阳穴,后脑勺有一根神经阵阵抽痛,难受得贺骁焦头烂额,心烦意乱。
他一把拉开车门,上了车。
靠着椅背,闭目养神,试图平复心情。
寂静的氛围,安静得只听得见自己的心跳声,还是那般凌乱无序,但又怦然有力。
尝试了好几遍,还是冷静不下来,贺骁郁闷的叹了口气,最后抓起中控台上的车钥匙插上,然后启动车子,驶出部队。
贺骁就漫无目的的开着车闲逛,将车窗全都落下,簌簌疾风灌入整个车厢。
夜风微凉,车速过快,拍在脸上略微有些刺痛感,可好似也缓解了一点烦闷感。
身上身无分文,而且也没有手机。
实在没有地方可去,便开去了军分区。
门口的哨兵看到车牌号便直接放了行,贺骁开到部队公寓楼,停好车过后,上了楼。
上了二楼,轻车熟路的走到一道门前,敲了几下。
屋里没反应,他又不是很有耐心的敲了几下,力度大了些。
几秒钟后,门被打开。
“嗬,我当谁呢,原来是咱贺大队长啊,这么晚光临寒舍,有何贵干啊?”
一道地道的北京腔传来,话带调侃。
贺骁哪有心情开玩笑,毫不客气的推开面前的男人走进屋子,以主人的姿态,打开冰箱,看了眼,没有酒。
之后又走到酒柜去瞅了眼,直接捞起一瓶伏特加,拧开瓶盖,倒了半杯,昂起头一饮而尽,辛辣的酒精滑过喉咙,贺骁不适应的拧了拧眉。
“怎么了这是?还喝上闷酒了?”
男人走到贺骁跟前,拍了拍他的肩膀,从刚才就注意到了他的神情凝重,而后口吻终于退去所有不正经,严肃了几分:“又跟你家那位小祖宗闹起来了?”
贺骁没作声,不置可否。
又闷头喝了杯酒,然后往沙发上一靠,哑着嗓音:“给我来根烟。”
男人摸出烟盒,将整包烟和打火机都扔在了贺骁身上,他也顺势往沙发里一坐,倒了杯酒,喝了一口,叹息了声:“这小丫头还真够执着的,这都多少年了,还这么执迷不悟呢?”
“陈毅。”贺骁的头枕在沙发背上,如黑曜石一般漆黑的眸,深沉又迷离,目光无神涣散的盯着天花板,嘴里缓缓吐出浓浓白雾,模糊了他的神情,“就差那么一点儿。。。。。”
“什么差一点儿?”陈毅不解。
贺骁沉默了几秒,无奈又认命,而后沉沉开口:“就差那么一点儿。。。。。我就忍不住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