关余涛?我好像不认识这个人。
我疑惑地皱了下眉头:“干妈,麻烦你跟他说一句我马上就去,我先换身衣服。”
秦淑梅好心地点了头,转身就朝不远处的婴儿房走去,压根没有帮我带话的打算。她回头看我僵在门口没动弹,笑了:“惊讶个什么劲儿?那小子不礼貌,让他多等等。”
秦淑梅就是个老顽童,宗岩之所以叫她秦老,是因为她从来不觉得女人不如男人。所以当生意场上的小辈尊称某个年纪大的男商人为某老,却叫她秦姨时,她不高兴了,直接让人叫她秦老。
“居然有男人到这里来找你?”宗岩拉下脸,黑着脸离开了房间。
我怕他闹事,急匆匆地换好衣服后跑到了客厅。
等看到沙发上跟宗岩谈笑风生的关余涛后,我彻底傻了眼。
竟然是何文涛!他的气质变化特多,以前那么阳光明媚的一个大帅哥,现在竟然变得完全不一样了。他的眉头总会不经意间皱起,十分阴郁。
“关余涛?”
他听到我的声音后,微笑着看过来:“对,我是关家多余的那个人。”
我心头猛震,看着他似笑非笑的眼神,忽然觉得他很可怜。
他的一生都是个悲剧,从小被拐,亲生母亲不找他,另外嫁人。他本该生活富裕,结果却吃了那么多年的苦,勤奋苦读多年,却在毕业前发现他一个没背景的人在医院里很难混出头;于是他毅然放弃当医生,果断地做了销售,偏偏老天又跟他开了一个大玩笑——不能生育。
他的人生,就是一个悲剧史。
可人生道路上本来就有很多分叉口,他如果能选择另外一条路,他现在也不会沦落成现在这个样子。
我回以冷笑,对着大门口做了个“请”的手势:“关余涛先生,我们好像不熟。”
“撵我?”他肆无忌惮地打量着我,眼神让人很不自在。
宗岩及时走过来挡在了我前面,声音瞬间降到冰点:“再看,信不信我把你眼珠子挖下来?”
“呵呵呵呵……”关余涛的笑声特别缓慢,就像是正常人的笑声放慢了三倍,听得我头皮发麻。
他笑完之后才说道:“宗岩,如果我没打听错的话,你跟我前妻已经离婚了不是吗?她不是又找了个混血老外吗?她被我上过,还被那老外上过,你现在怎么又愿意捡这双破鞋了?”
“请你嘴巴放干净点!”我气得推开宗岩,直接跟关余涛面对面。
我的声音引起了秦淑梅的注意,她从里面探头探脑地走了出来。看到我的脸色不好后,迅速过来问我出了什么事。
我瞪着关余涛,一个字都说不出口。
我不喜欢他这样侮辱人,侮辱我就算了,窦天泽已经不在人世,他这样拿一个死人来开涮,有什么意思?
“不就是破鞋吗?我有说错?”关余涛不嫌事大地又说了一遍。
我气得拔腿就想过去抽他,但有个人影却先我一步。
我定睛一看,宗岩直接揪着关余涛的前襟把他拖拽出了客厅。而后他十分大力地把关余涛往外面一摔,关余涛立马一屁股蹲地摔坐在地上,身体还因为惯性往后仰倒,重重地摔在了地上,可谓狼狈至极。
换做以前,他早就暴跳如雷了,因为他会觉得丢人。
可现在的关余涛却只是慢吞吞地从地上爬起,缓慢地拍了拍身上的灰尘后才一边理着衣服一边抬头朝里面看过来。
他脸上竟然还带着笑意,他的头顶上明明有阳光普照,他周身却阴郁到只有寒气。
等他离开后,我问宗岩他为什么会过来:“你们刚才聊得很开心嘛!”
宗岩翻着白眼直扶额:“你这是又在怀疑我了?是不是我做什么都不对?”
“对,你做什么都是错!谁让你从一开始就在骗我!”我恼火地冲他吼了这番话后就转身跑进了房间,反锁上房门的那一瞬,两行清泪不由自主地落下。
窦天泽是我心里永远的遗憾,我不是遗憾没能跟他在一起,而是遗憾为什么没能跟他道别。
他个傻瓜,我有什么值得他这么付出的?
就像关余涛说的,我在世俗眼里就是个破鞋,离过两次婚,还给宗岩生过一个儿子!
无论宗岩敲多久的门,无论是谁过来敲门,我都没有搭理。
我躺在床上哭了很久,忘了最后是怎么睡着的了,不过我终于在梦里见到了窦天泽。他还是那么阳光帅气,一直在挥手冲我笑:“小檬,小檬……小檬,我想你。”
窦天泽,我也想你。如果时光可以重来,我一定不会接受你,我只会跟你做朋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