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场会议下来,时嫣的肩背又僵又酸。
“陆总,那些经理总监是什么意思啊?为什么开会的时候一直关注着我啊?”时嫣坐在返程的车上,拿手捶着自己的肩。陆景然坐在一旁,几不可见地勾了下嘴角:“可能是在想,这个就是今天抢红包一直没超过一块的人吧。”
时嫣:“……”
那又怎样!她可是有总裁私发的小红包,哼!
回到A市时天已经黑了,陆景然把时嫣送到楼下,才让司机把车开走。时嫣今天公款吃喝还赚了那么多红包,心情非常好,走路的脚步都有些飘了。
她哼着歌走进楼道,声控的楼道灯也亮了起来。这个小区虽说老旧,楼道两旁的墙也不干净,但也从来没有出过现在这般景象——昏暗的灯光下,已经脱皮发黄的墙面,写满了红色的大字,未干的油漆顺着笔画淌下,像是一道道蜿蜒而下的血迹。
要不是时嫣心理素质好,肯定吓得当场尖叫。
空气里有刺鼻的油漆味,时嫣捂着鼻子,爬上了七楼。几个光着膀子的男人守在楼梯口,见她上来,就凶神恶煞地看向了她。
时嫣飞快地收回目光,打开自己的家门进了屋。外面那些人没找她的麻烦,很明显他们的目标不是她。她刚喝了口水压惊,就听到隔壁的门被拍得咚咚响:“不要以为躲在里面就没事了,我告诉你,一天不还钱,我们就一天守在这里!”
因为小区老旧,隔音功能也非常差,他们这么一拍门,整层楼的人都听见了,但始终没人出来查看。时嫣隐隐听见隔壁传来女人的哭声,忍不住皱了皱眉。
隔壁住的女人她见过几面,印象中是个很漂亮的人,头发也长长的。
她不知道她是做什么的,只是每次见她都觉得她脸色不太好,苍白得有些渗人。现在看来,是欠了很多高利贷,日子过得辛苦。
放高利贷的可不是什么善茬,时嫣担心等这些人耐心告罄,会直接踹门冲进去。虽说欠债还钱天经地义,但也不要闹出人命。
她悄悄打开一条门缝,探了半个脑袋出去,外面的人察觉到动静,侧过头来瞪了她一眼。
时嫣呵呵笑了两声,退回去把门关上了。
之后这些人倒是没再闹出什么动静,凌晨的时候,时嫣忽然被一声巨响吵醒了。她第一反应是打雷了,可紧跟着传来的打斗声,让她意识到可能是隔壁出了什么事。
她没再多想,直接拿起电话报了警,隔壁又传来“咚”的一声,像是什么东西重重地砸在了墙上。
时嫣抄起桌上的鸡毛掸,朝门边走去。她没有取下防盗锁,把门打开条缝往外看了看,这一看,时嫣就有些懵了。
她本以为是隔壁的邻居出了事,没想到是那几个守在这里的男人,被人放倒在了走廊上。他们的衣服都沾着血,脖子处更是血肉模糊的一片。
时嫣的瞳孔微微一缩,放下了手里的鸡毛掸子,把之前的十字架和大蒜拿了出来。隔壁已经没了动静,时嫣把心一横,取下防盗锁走了出去。
空气里有浓郁的血腥味,夜风吹散月光,薄薄的洒落在走廊上。时嫣的心跳得很快,她握着十字架的右手,微微泛起一层冷汗。隔壁的房门是打开的,屋里没有开灯,她借着月光,看见邻居跌坐在墙边,血水顺着她的侧颈流下,将她整个白色的上衣都染成了红色。
她的脖子上有两个狰狞的窟窿,像是被什么尖锐的东西咬的,房里的血腥味比外面更甚,浓得令人作呕。
站在屋里的男人抬起手臂擦了擦嘴上的血,偏过头来看着时嫣。
他的五官生得十分凌厉,猩红色的双眸看人时不带一点温度,像是全世界欠了他五千万。可这张脸却偏偏长得好看,即便是现在他浑身是血,也不会显得恐怖,反而像血蔷薇一样妖艳。
“霍奇!”
半空中忽然又闪现出一个人,被称作霍奇的男人微微抬眸,眼里的红色更深了:“有何贵干?”
来人弹了弹自己肩上并不存在的灰尘,有些懒洋洋地道:“奉亲王的猎杀令,来捕杀你的。”
“哼。”霍奇哼了一声,从原地消失了,后来的男人也追着他,消失在时嫣面前。他们走后,楼外传来一声高过一声的警笛,警察没过一会儿便冲了上来。
陆景然的别墅里,放在床头的手机响个不停。他看了眼来电人,把电话接了起来。
“陆总。”乔宇焦急的声音从那头传了过来,“出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