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先前在水中跑了段路程,虽然挽起了裙子,但溅起的水花太高,将她半边裙子都打湿了,正往下淌水。
且她刚从湖中上来,湖滩上满是细沙,湿漉漉的赤足踩上去,顿时沾满了细沙,无论如何也无法再穿靴袜了。
过长生倒是浑在意,提了靴子站在一旁等候着夜,显是打算继续赤足走回去。
很快外头那两名仆从快步走了来,来到夜所在的石块旁,躬身道:“主人。”
夜没有吭声,只是坐在石上。
其中名仆从蹲下来,鞠起湖水为夜冲洗赤足上沾着的细沙,并为她擦拭干净,穿上靴袜。眼见可以踩踏在地面上了,夜这才站起身来,另外名仆从来到她身旁,替她褪下有湿润的轻纱衫子与外头两件衣衫,露出最里头雪白的里衣来。
夜在长生面前更衣,倒是并未有什么避讳之处,色毫无起伏。
过长生瞧见她此刻只身着里衣,身子曲线被薄薄的里衣裹着,若隐若现,面颊微有泛红,忙扭过头去,望着血红的湖面。
夜更衣完毕,走到长生面前,自上而下量着她,目光最后落在她的赤足上。
“洗干净。”夜道:“穿上靴袜再走。”
长生见夜这么说了,点了点头,提着靴子坐在石块边上,将双足浸在湖水中清洗细沙。夜看了其中名仆从一眼,那名仆从来到长生侧,正准备弯腰替她洗,长生忙缩了下足,道:“多谢你,但必了。”
那名仆从便望了夜。
夜点了点头,那名仆从径自退开了去。
长生自个清洗完,在石块上坐着,也下来,只是在湖风中晃着那两条白嫩且湿淋淋的小腿,水珠沿着她的脚趾不断往下滴落。
“擦干。”夜在她身后道。
长生回过头去,望着夜笑道:“那我还需要会子,我没带擦拭之物,让湖风吹干它,我才能穿靴袜的。”
阿瑾与阿洛好洁,自小教导她,每个人都有自个专属的贴身之物,擦拭软巾之类的,断不可与旁人共用。
她不能与夜共用擦拭软巾,这很失礼。
夜望着她的背影,眼中似乎掠过几分茫然,她向其中名仆从招了招手,那名仆从随她走远了许,夜低声道:“她为何用我的软巾擦拭,可是嫌弃我方才擦拭过了?”
那名仆从眼中没有多少色起伏,木然地道:“主人尊贵无比,旁人怎敢嫌弃主人。靖姑娘应是不便与主人共用,毕竟这属于主人你的贴身私物,你用过了,她怎好再用,怕主人心中不喜。”
“是这般么?”夜亦是寡淡地问。
那名仆从语调平平,道:“应当是的罢。前阵子五妹寻到自个的软巾,沐浴时擅自用了九妹擦拭身子的软巾,被九妹打了顿。”
“任由湖风这般吹干,可会容易着凉?”夜道。
“容易。”
“只要贴身,她便愿意用么?”夜又道。
“下敢妄断。”
夜未曾再说什么,快步走到长生身侧,褪下自个方才换上的那件黑色外衫,裹住长生的赤足,替她擦拭起来。
长生根本没有料到,几乎是如同只小鹿般受了惊吓,双腿赶紧往石块上缩,睁大眸子望着夜。
夜面色如常,手按着她的腿,让她动,继续用自个的外衫替长生擦干小腿与足上的水渍。
“夜……你为何如此?”长生有发懵,解其意。但她有疑惑也会藏着,直截了当地问了出来。
夜道:“外衫并非我贴身之物,你可以用,必避讳。”
长生心中澄澈无尘,通透之极,很快就想通了夜会这般做的缘由,过她并笃定,试探地问道:“你可是觉擦拭软巾乃是你的贴身之物,怕我方便用,才用你的外衫帮我擦拭?”
夜对长生有问必答,道:“是。”
长生顿时噗嗤笑出了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