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罢了,管它呢。”
楚服本就不是一个爱多想的人,她微微活动了下僵硬的筋骨,便拾起船桨,不再看自己掌心。
远处隐隐传来隐约的箫声,她听着有几分耳熟,偏偏又想不起来在哪里听过。
“罢了,管它呢。”
既然想不通,干脆就不要想了。
这大概就是楚服的人生格言,也是因为如此,或许她比任何人都活得简单,活得轻松。
船身抵岸,楚服转头对着陈阿娇喊道,“到岸了,出来罢!”
船舱内没有传来声响,船身却有些不自然地摇晃起来。
她纳闷地探头进去,看到陈阿娇正艰难地撑着船身想站起来。
她满脸冷汗,刚刚撑起身子争扎着不过走了一步,左脚脚踝处传来那阵剧烈的疼痛让她忍不住低呼了出来,又重重地跌坐了下去。
“你受伤了?”楚服箭步冲上前,虽然船舱内昏暗,但她在黑暗中却像动物般能正常视物,自然看清了陈阿娇脸色的痛楚和她死死捂着脚踝的狼狈模样。
楚服蹲了下来,朝她脚踝处伸出手。
“喂,你要干什么?”陈阿娇本能地一缩脚,但脚上的疼痛让她动一下都像被数不清的针扎了一般,忍不住又倒吸了一口冷气。
楚服却不由分说地牢牢按住了她的脚,皱着眉头摸着她的疼处。
“喂!你。。你。。”陈阿娇又羞又怒,忍不住想再扇她一个耳光。
“疼的话就叫出来,很快就好。”
说话间,楚服猛一用劲,只听’咔擦’一声,就帮陈阿娇错位的腿骨恢复了位置,她从船内卸下一块木板,扯下一节衣衫麻利地固定住她的脚踝附近。
“来,我背你回家。”
望着楚服蹲下来要背自己的姿势,陈阿娇怔住了。
许多年后,她时常还会梦到到这一幕。
那年长安,
昆仑池上,
夏夜的晚风习习,
水波荡漾声不绝,
不知名的箫声悠扬,
一点都不懂情爱的傻瓜,
竟说出了温柔得让人想落泪的话,
然后她轻轻搂住了那个带着血的单薄背影。
。。。。。。
“你放心,其实这只是小伤。”
月光下,楚服背着陈阿娇走在蝉声鸣鸣的小道上,两人的身影被拉得很长,很好看。
楚服轻快地道,“记得以前阿黄也经常崴到脚的。”
“阿黄是谁?”
陈阿娇还没调整好自己的心绪,只觉得夏天真的太热了,趴在楚服的背上,她觉得脸越来越烫。
“阿黄啊,是我以前村里的一条狗。”楚服很自然地道,“它太调皮了,总是瞎跑,所以才老受伤。。”
“楚服!!!”
居然敢把她堂堂郡主跟走犬相提并论,陈阿娇忍无可忍地揪住了她的耳朵,大声道,
“你去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