明月如许,挂在枝头。
“你平时都和谁结了那么大仇?那些黑衣人非杀你不可?”
楚服背着陈阿娇,望着地下两人的影子问道。
“你别问了。”
陈阿娇沉默了一会,冷声道。
“这也不能问?”
陈阿娇继续沉默,对那批黑衣人的刺杀,虽然最后没能听到他们亲口道出背后指使之人。但在她冷静下来之后,也不难判断出究竟是谁迫不及待想除去自己灭口。
“有时候就算知道是谁又能怎么样呢?”
良久,陈阿娇幽幽地叹了口气。
“在皇家,有很多事情是很难解释的。还记得我曾经跟你说过的话吗,大殿之上,人人都是骗子。况且比起那些黑衣人。。我更担心的是。。。”
她话没有说下去,那是楚服不知道的细节了。
她心里隐约察觉到,真正危险的反倒是那些救了自己和楚服的神秘人。
“别担心那么多啦,总之你我大难不死,必有后福,当务之急是找个地方睡一觉!”楚服撑着疲惫地双眸,嘴里低声嘀咕着,“说真的,我竟有点怀念那间地牢了,那里毕竟有小黑在,我好想它啊。”
“真是不可理喻的怪人,居然会想一头牲畜。”陈阿娇失笑。
“它也是我的朋友。”楚服的声音忽然变得难得的认真,“陈阿娇,你有考虑过交一些朋友吗?真正的朋友。”
陈阿娇未答,沉默了许久,才道,“快回去罢。”
城门越来越近,星点火光在黑暗中若隐若现。
楚服忍不住加快了脚步。
******************************************************
李阡觉得自己要疯了,她双手死死攥着缰绳。
此刻的她心乱如麻六神无主。
一是因为已经一整天都寻不到小郡主陈阿娇的踪影;
二是因为。。她黯然垂下眸,望着自己被黑甲包覆的腹部。
今早当她在一家客栈里清醒过来的时候,登时冷汗直流,她发现自己腹部那道被哥哥李陵刺入的伤口已经被人仔细包扎好了。
为她宽衣解带,疗伤敷药的是什么人?!
她胡乱披好整齐摆在床头的黑衫劲袍,仓惶而愤怒地下楼抓住掌柜,想问出把自己带到这里的人是谁。
但那掌柜的只能说出那是一个黑纱罩面身姿窈窕的女子,其他什么都不知道了。
该死的,想她身为麒麟暗卫最害怕的两件事竟然在同一天发生了:主子的失踪和身份的暴露。
当然对她而言,最痛苦的还是自己哥哥朝自己刺出的那冷血的一刀。
所有的一切,就像是滚滚而来的巨石,毫不给她任何喘息的时间,碾得她快要窒息。
最糟糕的是,若今晚还是寻不到陈阿娇,她怕是就得提头去见长公主了。
一整晚她几乎策马跑遍了整个长安,望着远处渐渐泛出鱼肚白的天际,她苦笑着摸了摸自己发凉的脖子。
该寻一个无人的地方,自行了断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