程柏升听了,更头疼。
“夫人还在闹脾气。督军脾气更大。”程阳说,“参谋长,要不你去劝劝?”
程柏升:“劝不了。”
他帮衬周旋了挺长时间,宁夕和盛谨言毫无进度。
程柏升觉得,有些问题似火疖子,需要疼痛生长到了一定的程度,才可以挑破、痊愈。
一点小火苗,程柏升就去扑灭,宁夕和盛谨言始终停在原地,没有更上一个台阶的动力。
程柏升自觉做得很好,也到了时机,他不需要继续处理。
他要是再帮忙,就是帮倒忙。
应该给他们时间,让他们闹腾。
如无造化,世间少了一对怨偶,也不算什么坏事。
宁夕挺好一姑娘,长得又漂亮,改嫁谁都是过好日子。
“你别管了。叫采办按照时髦的款式挑选。”程柏升道。
将来宁夕不喜欢了,再换。
又不是换不起。
程柏升去找了盛谨言。
盛谨言这几日脾气暴躁,很多人挨骂,包括程柏升。
最近局势平稳,辖内安定,四周也老实了;就连大总统府,也没出什么幺蛾子。
盛谨言没有大事需要操心,他就不会强迫自己冷静下来。故而他在督军府肆无忌惮闹脾气。
“……原本想叫宁夕选家具的,她不肯。她说,不关她的事。”程柏升火上浇油。
盛谨言狠狠吸了两口烟,额角现了青筋。
程柏升:“你急了?那天在俱乐部,你怎么也不该对宁策动手。”
“打他是轻的。”盛谨言吐出烟雾,声音森冷。
他眉宇一层煞气。
“他是宁夕的兄长,他偏袒自己妹妹,并没有大错。可你打了他,伤了宁夕的体面。
去年还牢记,要把督军夫人立起来。今年倒好,自己踩她。越过越回去了。”程柏升说。
盛谨言:“你没正经事就滚出去。”
程柏升把文件重重甩桌子上。
“你可别把自己活成了孤家寡人,盛谨言。”程柏升临出门,如此道。
盛谨言吸了口烟。
浓烟在肺里烧灼,他倏然觉得很疼。
疼,且不安。
这不是他母亲带给他的痛楚。
他作为儿子,无能为力的时候,极少会不安,只是愤怒。
因为血脉割不断。
可他和宁夕,并没有这种无法斩断的关联。
那种疼痛里的不安,搅合得他越发灼烧。